“冷同誌,這裡有棵枯樹被砍斷的痕跡。”
小李公安指著一截樹樁問道:“難道是附近村民來這裡砍過木柴?”
章啟宇道:“這裡距離附近村子太遠,正常人不可能放棄近處的木柴不砍,進入這深山來砍柴。”
冷卉看著樹樁新砍的印記,“這樹樁和腳印都是這幾天留下的,沿著痕跡再找找。”
男人砍斷枯樹直接拖著往斜坡下走,地上的劃痕非常明顯,大家沿路跟著走,大概走了不到一百米的距離,便發現了一個山洞。
“這裡有個山洞,不會是獵戶山上歇腳的地方吧。”
山洞有人類活動的痕跡倒不用擔心有猛獸和毒蛇之類的危險。
“小李和我一起進去瞧瞧,看看裡麵是什麼情況,你們先在外麵等等。”
這裡雖大概率是獵戶的歇腳地,但想到持有土銃的嫌疑人已逃上山,他們不敢有絲毫鬆懈——小心駛得萬年船,任何疏漏都可能釀成大禍。
兩人從帆布挎包裡摸出鐵皮手電筒,按下開關。他們弓著腰,背貼著沁涼的岩石,腳步放得極輕,慢慢往漆黑的洞口挪去。
冷卉咬著下唇看著兩人謹慎的動作,這場景倒真有幾分老電影裡警匪片的張力,又藏著點驚悚片的懸疑味兒。
其他人都躲在洞口外麵的石壁下,冷卉找了個正對著洞口的大石頭下蹲著,在等待的過程中,沒滋沒味地小口啃著乾糧。
等待的時間漫長得像熬粥,每一秒都透著焦灼。
約莫五六分鐘過去,洞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踏得碎石咯吱作響。
洞外幾人瞬間繃緊了神經,不約而同地抬眼望向洞口,眼神裡滿是警惕。
或許是怕他們擔心,還沒完全走出洞口,章啟宇就朝外大喊道:“是我們,裡麵沒危險!”
幾人沒看到他們真正安全,並沒有因為他的話就放鬆警惕。
章啟宇和小李公安一前一後從洞口衝了出來,壓根沒顧上回應旁人投來的目光,徑直衝到冷卉跟前。
章啟宇喘著粗氣說道:“冷同誌,還是你進去看一下吧!裡麵的情況,我們倆在不太方便。”
“嗯?”冷卉微愣,吃驚地看向他們:“什麼意思?”
小李公安臉漲得像熟透的紅高粱,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腰間的皮帶,一時竟不知該怎麼回話。
倒是年紀大一輪的章啟宇開口解釋了裡麵的情況。
冷卉從章啟宇支支吾吾的敘述裡摸清了洞內的情形,心口像壓了塊浸了水的棉絮。
除了憤怒,更有一股沉甸甸的壓抑感,堵得她胸口發悶。
她攥著手電筒快步走進洞裡,當看到躺在草堆裡女人的慘樣時,昏黃的光柱都在微微發顫。
冷卉蹲下身,伸手輕輕撫開女人額前黏膩的亂發,這才看清女人的模樣。
一個二十出頭的女人,眉骨清秀,鼻梁挺翹,即便此刻臉色慘白、嘴唇乾裂,也能看出原本周正耐看的五官。
手指在她的脖頸處探了探,能摸到微弱卻持續的搏動。
冷卉能想象一個女人在這山洞裡經曆過什麼,但她輕輕掀開女人身上的破被時,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被子下的女人,肌膚上布滿了青青紫紫的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