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修煉這件事,哪能一朝一夕便能見到成效。
時間一長,她便開始變得有些煩躁難安。
我從未學過怎樣安撫人心,唯一能做的便是陪在她身邊。
在她深夜睡不著的時候與她並肩站在窗台看著天上那輪皎潔冰冷的月。
直到她在吃茶聽人說書時遇見了一個人。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威脅。
那男子並非凡人,周身散發著陰氣,卻也不像隻孤魂野鬼。
他比我坦蕩許多。
並未使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而是徑直朝著般若走去詢問能不能請她吃一杯茶。
般若沒有拒絕,她一直都喜歡來這裡聽那說書老頭談天說地。
所以在麵對與自己有共同喜好能與她侃侃而談的人,她是欣喜的。
兩人就那樣在茶攤前坐到了傍晚。
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而我,隻能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
看著般若那久違且發自內心的笑容,心中既酸澀又歡喜。
臨彆時,兩人才想起來還沒問過對方的姓名。
君南燭...我暗自記下了那男子的名字,總是趁著夜深人靜出門去探查他的身份。
在我得知他是閻君的小兒子時,般若看他的眼神已經和初見時的欣賞不一樣了。
裡麵夾雜著少女的情愫。
我心如刀割。
可卻又不忍心讓她難過。
隻能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看著她與君南燭墜入愛河。
我跟隨著兩人的腳步一同遊曆世間,君南燭會給她尋來各種各樣修煉的古籍,耐心指導她每一步動作。
般若的修為也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她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
兩人好似一雙璧人。
而君南燭也憑借著那塊蛇鱗,替般若找到了屠戮師門的仇人。
可他們總歸是慢了一步。
那條蛇已經死了。
死在一隻九尾白狐的手上,被她扒去皮肉,用它的蛇骨做成了一把武器。
我在見到那隻九尾白狐的第一眼便覺得渾身不自在,她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睛仿佛已經看穿了我的偽裝。
嘴角掛著那若有似無的笑意,時不時的看向我。
般若不停地向那隻狐狸表達自己的謝意,可那隻清高自傲的狐狸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了那麼一句,順手的事。
般若總覺得自己該報答,隻好許下一諾,來日若有機會,她會償還的。
好在最後那隻九尾狐沒有戳破我的身份。
我便心安理得的繼續留在了般若的身邊。
大仇得報後般若與君南燭繼續在這世間四處遊玩,期間也認識了新的朋友同行。
原本稍顯擁擠的三人行,也因為他人的加入變得不那麼奇怪。
很快,他們便決定大婚。
般若將我當成摯友般,試穿著喜服在我眼前轉圈圈,問我好不好看。
我笑著回答了一句很美。
可祝福的話卻偏偏卡在了喉嚨深處,怎麼也吐露不出來。
那天夜裡,我便離開了。
我又回到了那冰冷寂靜的河底。
明明是我先來到般若的身邊,可最終站在她身側的人卻不是我。
也許是我們的初遇本就是精心設計的陷阱,我永遠無法坦蕩的告訴她我窩藏的心意。
我不是沒想過要搶婚,可一想到孤苦無依的般若從此便失去了最懂她的人,她該有多難過。
我便又放棄了這個念頭。
若是一切因果到此為止,那我也甘之如飴享受餘生的孤寂。
可般若成婚不過半年,她又孤身來到了這河邊。
整個人看起來比我們初次相遇時還要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