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太極殿的朱紅宮牆在晨霧中若隱若現,簷角的銅鈴隨著微風輕晃,發出細碎的聲響,訴說著這座宮殿的威嚴。
陽光穿過層層雲靄,灑在殿前漢白玉台階上,卻無法驅散空氣中彌漫的緊張壓抑。
文武百官早已按品階肅立,竊竊私語在殿內此起彼伏,像是暴風雨前的低鳴。
可這一切,隨著吳王李恪身著玄色錦袍,大步踏入太極殿而停止。
他腰間的玉佩隨著步伐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響,與他周身散發的凜冽氣勢相互應和。
那冷峻的麵容,淩厲的眼神,帶著昨夜未散的血腥氣息,讓整個太極殿的氛圍瞬間凝固。
百官們麵麵相覷,眼中滿是驚愕疑惑。
他們實在不明白,吳王殿下,究竟是抽了什麼瘋,竟然做出如此驚天動地之舉。
“吳王殿下,你可是我大唐的親王啊,您昨夜屠殺的,可都是大唐的子民啊!”
一位年輕的臣子出列,聲音中滿是痛心斥責。
他的眼中泛起淚光,他看到了昨夜那淒慘的場景,無數百姓倒在血泊之中,哀嚎聲回蕩在長安街頭。
“殿下,您如此做,可有什麼一點親王的樣子啊?你又如何向陛下交代啊?”
另一位官員緊跟其後,滿臉的焦急憤怒,“這哪裡是親王,這是人屠啊!”
他的聲音在殿內回蕩,如同一記重錘,敲打著每個人的心。
李恪微微眯起眼睛,冰冷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那名麵生的年輕官員身上。
那官員不過三十左右,卻已能在這太極殿上占有一席之地,此刻他漲紅著臉,義正言辭的盯著李恪,毫不畏懼。
“哦?你是何人啊?”
李恪皮笑肉不笑地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玩味,卻又讓人不寒而栗。
年輕官員深吸一口氣,向前一步,行禮道:“回稟吳王殿下,臣是乾武十二年的進士,如今就任於刑部司官。”
他的話語清晰堅定,在這寂靜的殿內格外響亮。
“刑部司官?”李恪挑眉,語氣中滿是不屑,“一個區區的五品小官,也敢頂撞本王?你既然是乾武十二年的進士,那本王問你,先帝可否有恩於你?”
他的眼神如鷹隼般銳利,緊緊盯著那年輕官員。
年輕官員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他看著李恪,沉聲道:“先帝自然是有恩於我,若不是先帝除世家,開科舉,哪有我等百姓之子做官的機會?”
他的話語中帶著對先帝的感激,那是改變他命運的人,給予他一個能夠實現抱負的機會。
李恪冷笑一聲,笑聲中充滿了憤怒:“既然先帝有恩於你,那為何那些人夥同那些叛民,詆毀先帝的時候,你們都和啞巴一樣不敢站出來說話?”
“是怕新帝心裡不舒服?給你們小鞋穿?還是想要順應大勢?啊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在殿內回蕩,充滿了失望,“你們這些讀書人,有一個算一個,皆是忘恩負義之輩。”
他的聲音漸漸低沉,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你們昨夜沒有死,不是本王心善,而是你們沒有觸碰到本王的底線。”
“先帝願意給你們這些人臉,讓你們當官,造福百姓,執行天下為公。”
“可是,你們這些人是不是忘記了,要是不執行天下為公,那些百姓,你們這些官員,敢如此不敬我皇家嗎?”
李恪他向前幾步,聲音變得高亢:“先帝乃是天子,一群市井流民,也敢當街議論天子,議論聖君,難道,本王這個吳王,是假的嗎?”
“難道本王,不能為先帝出出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