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阿裡在位時,薛仁貴兩萬鐵騎踏破泰西封的慘狀在腦海中閃現,那時阿拉伯帝國的王旗被唐軍馬蹄踏成齏粉,王室成員被迫簽下屈辱條約。
此刻他望著城下遮天蔽日的唐軍,突然將彎刀狠狠劈進城牆,木屑紛飛間厲喝:“當年我們能逃,今日無處可退!”
“這道防線是真主的旨意,亦是我們的葬身之地!”
他轉身麵對守軍,聲嘶力竭地咆哮:“退下防線!握緊火銃!當炮聲停歇,用他們的血來洗刷我們的恥辱!阿拉伯帝國萬歲!”
說著,他用力拍打身旁的巨型投石機,這台由拜占庭工匠打造的戰爭機器,能將百斤重的石彈拋出三百步之遠,“給我瞄準唐軍的火藥車,隻要炸掉他們的火器,我們就還有勝算!”
查世丁尼二世攥著權杖,望著唐軍陣列後方緩緩豎起的巨型“巢車”,心中升起不祥預感。
那些高逾十丈的木製塔樓頂端,士兵正用千裡鏡窺探城內虛實,塔樓側麵還掛著成排的皮囊——那是用來投擲石灰的,一旦爆開,守城士兵將瞬間失明。
他下意識握緊權杖,上麵的鷹徽硌得掌心生疼,複興羅馬的誓言在喉間化作苦澀的歎息。
忽然,他瞥見城牆角落處,穆阿維葉的親衛正搬運陶罐,空氣中隱約飄來刺鼻的氣味,他心中一驚。
原來穆阿維葉還藏著希臘火這種禁忌武器,不到萬不得已絕不使用。
“開炮!”
裴行儉的令旗如血色閃電劈落。
刹那間,兩萬道火光撕裂晨霧,炮口噴出的火焰照亮方圓十裡,震耳欲聾的轟鳴如同天地初開時的雷霆。
石彈如隕石般砸向城牆,飛濺的磚石裹挾著人體殘肢直衝雲霄。
放線後的城市瞬間陷入火海,哭喊聲、爆炸聲、建築坍塌聲交織成地獄般的交響。
整整一個時辰,炮火如暴雨傾盆,伊斯法罕防線的磚石被削去數丈,牆體表麵布滿蜂窩狀的彈孔,卻依然在硝煙中倔強挺立。
一些阿拉伯戰士趁著炮擊間隙,冒險推出隱藏的火油罐車,朝唐軍陣地衝去,卻在半道被唐軍弩箭射翻,燃燒的火油在地上蜿蜒成致命的火河。
當最後一聲炮響沉寂,阿拉伯戰士們從掩體中爬出,望著滿目瘡痍的城牆發出震天的歡呼。
穆阿維葉卻盯著天際漸漸濃重的烏雲,瞳孔驟然收縮——無數黑影刺破暮色,拖著猩紅尾焰,如銀河倒瀉而下。
那是大唐的神火飛鴉,帶著比雷霆更熾熱的怒火,比真主的懲罰更可怖的死亡。
當群星墜落人間,便是異教徒的審判日。
不知為何,他想到了聖經上的話。
而此刻,那片燃燒的“星河”,正朝著他們洶湧而來。
正當如唐軍所說。
神火飛鴉齊發,如銀河倒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