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成何體統?”各種質疑聲、反對聲此起彼伏,如同洶湧的浪潮,似乎要將武媚娘淹沒。
禮部尚書劉仁軌看著裴炎的激烈反應,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咳嗽了一聲,聲音有力:“裴炎,放肆,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咆哮朝堂?你以為這是在你家裡嗎?這裡是太極殿!”
劉仁軌的話語中帶著威嚴,讓裴炎微微一怔,稍微收斂了一些。
劉仁軌整理了一下官袍,對著武媚娘拱手行禮,態度恭敬卻又不失分寸:“娘娘,臣請問,陛下何在?陛下可安好?”
“臣知道,娘娘執掌西域五道,那是將事情處理得井井有條,滴水不漏。”
“可是,現在這裡是太極殿,而非西京。”
“這裡處理的是國事,而非邊陲小事,娘娘,恕臣直言,這天下事在陛下,而非娘娘。而且娘娘又懷有身孕,還是多加休息,保重身體要緊。”
劉仁軌的話看似溫和,實則暗藏鋒芒。
他既肯定了武媚娘的能力,又委婉地表達了對皇權歸屬的擔憂,同時還以關心她身孕為由,試圖讓她知難而退。
這番話可謂是老成謀國,既維護了大臣的尊嚴,又給武媚娘留了幾分麵子,讓人找不到可以反駁的地方。
武媚娘靜靜的坐在那裡,看著下方亂作一團的大臣們,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她雙手交疊放在身前,身姿挺拔,如同一株屹立不倒的青鬆。
直到劉仁軌說完,大殿內漸漸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時,她才終於開口。
“都吵完了?鬨完了?”
武媚娘的聲音不高不低,卻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威嚴。
她的目光掃視著下方的大臣,在裴炎身上停留了片刻。
裴炎毫不畏懼的迎上她的目光,怒目而視:“武昭儀!你不過是一個昭儀,哪怕聽政,也應該王娘娘聽政,她才是皇後,你?”
“一個陛下的妃子,安敢妄議國家大事?”
裴炎的話語中充滿了不屑,武媚娘在他眼中隻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武媚娘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中帶著幾分自信,幾分嘲諷,還有幾分胸有成竹。
她擺了擺手,聲音平靜而有力:“好了,都消停些吧,本宮和你們一樁樁一件件的說。”
“我確實,隻是個昭儀,不過皇後娘娘有處理政務的經驗嗎?”
“她長居後宮,這是明明白白的,而我,在入宮前,執掌西域五道。”
“你們都給本宮記住了,本宮這個西京遣京使,乃是先帝所封,先帝曾言,女子也可以位極人臣,諸位難道都忘記了嗎?”
“你們質疑的不是本宮的能力,你們不過是因為本宮是個女人罷了,怎麼,難道皇後娘娘聽政,你們就不像現在這樣了嗎?”
武媚娘的話語直擊要害。
她巧妙地用先帝的話作為擋箭牌,將大臣們對她的質疑上升到對先帝的不尊重,讓那些大臣們一時語塞。
同時,她也毫不留情地指出了大臣們反對的本質原因——女人。
“還有,本宮在這裡,隻和你們解釋一遍。”
武媚娘說著,緩緩站起身來,衣袍隨風飄動,儘顯威嚴之氣。
她的眼神銳利,掃視著下方的大臣們:“本宮在這裡聽政,是因為陛下犯了風疾,頭疼欲裂。陛下相信本宮的能力,這才讓本宮來聽政,此為公,不為私。”
“至於皇後娘娘,那自然是要照顧陛下的,諸位可都聽明白了?”
大殿內一片寂靜,大臣們麵麵相覷,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武媚娘的這一番話,有理有據,既維護了自己的尊嚴,又彰顯了自己的政治智慧。
她用自己的方式,在這場激烈的朝堂之爭中站穩了腳跟,也為自己日後在政治舞台上的崛起奠定了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