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北的戰場上,薛仁貴的故事至今仍被人傳頌。
這位“三箭定天山”的傳奇將領,曾在安市城之戰中身著白衣,手持方天畫戟,單騎衝陣,嚇得高句麗軍隊望風而逃。
太宗皇帝曾指著他對群臣說:“朕不喜得遼東,喜得薛仁貴。”
而更令人敬佩的是他的仁心——平定西突厥後,部下建議屠城震懾,他卻堅決反對:“用兵之道,在於安民,而非殺戮。”
最終,他不僅赦免了城中百姓,還發放糧食安撫,當地胡人感念其德,為他立碑紀念。
每當夜幕降臨,長安的平康坊總會傳出陣陣歡歌,其中最熱鬨的莫過於賀知章的府邸。
這位自號“四明狂客”的老詩人,此刻正與一群年輕文士飲酒賦詩,他指著牆上剛寫好的“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笑著對身邊的李白說:“太白啊,你看這春風拂柳,是不是像極了長安的少女?”
李白舉杯應和:“賀監此言極是,若再添一句‘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便更妙了!”
兩人相視而笑,酒液灑在詩稿上,暈開一片墨痕,卻也暈染出盛唐文人最愜意的時光。
李白的人生,本身就是一首跌宕起伏的詩。他曾“仗劍去國,辭親遠遊”,在洞庭湖畔寫下“氣吞雲夢澤,波撼嶽陽城”。
也曾入仕長安,在金鑾殿上為李隆基起草詔書,讓楊貴妃研墨、高力士脫靴。
更曾在流放夜郎的途中,望著長江寫下“朝辭白帝彩雲間,千裡江陵一日還”。他的詩,如黃河奔湧般氣勢磅礴,又似明月清風般飄逸灑脫。
長安城的東西兩商場,永遠是最能感受盛唐活力的地方。
在西商場的“竇家店”裡,掌櫃竇乂正指揮夥計們搬運貨物——這位被稱為“長安首富”的商人,從最初販賣蠟燭起家,如今已擁有數十間店鋪,經營範圍從絲綢到珠寶,甚至還有西域的香料。
他發明的“堆積法”倉儲技術,能讓貨物存放時間延長一倍,引得各地商人紛紛前來學習。
東市的“康家藥鋪”裡,來自大食的醫生康謙正在為病人診脈。
他帶來的阿拉伯醫術與中醫相結合,創造出獨特的診療方法——用放血療法治療中風,用香料熏蒸治療皮膚病,深受長安百姓的信賴。
藥鋪的櫃台上,擺放著從波斯運來的沒藥、從天竺傳來的胡椒,還有本土的當歸、黃芪,中西藥材在這裡和諧共處,正如這座城市包容萬象的胸懷。
在皇城的“將作監”裡,工匠宇文愷正在繪製大雁塔的圖紙。這位設計了長安城的建築大師,最擅長將實用與美觀完美結合——大雁塔的方形結構既能抵禦風沙,又符合佛教“天圓地方”的理念。
塔內的樓梯設計成螺旋狀,既節省空間又便攀登。
他還發明了“夯土法”,讓城牆堅如磐石,曆經千年風雨而不倒。
從朝堂到市井,從沙場到文苑,這些閃耀在盛唐天空的星辰,共同勾勒出一個時代的精神輪廓。
他們用自己的生命,為“盛唐”二字注入了最豐富的內涵。
它不僅是疆域遼闊的版圖,不僅是萬國來朝的榮光,更是一種自信開放的氣度,一種兼收並蓄的胸懷,一種追求卓越的精神。
這時候,誰也沒有想到,也絕對不會想得到。
這盛世,竟是水中月,夢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