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祿山察覺到不對勁,想抬手阻攔,卻發現左臂根本動不了,隻能嘶啞地喊:“你……你想乾什麼?安慶緒,你敢弑父?”
“父?”安慶緒冷笑一聲,淚水突然湧了出來,“你也配叫父?兄長被唐軍斬殺時,你在摟著段夫人飲酒作樂;我替你守範陽,你卻想著把江山傳給一個五歲的小兒!”
“今日我殺你,不是弑父,是為了燕國立下新君,守住這江山!”
話音未落,他猛地將匕首刺進安祿山的腹部。
安祿山的眼睛瞬間瞪得滾圓,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音,鮮血從他的嘴角湧出,濺在安慶緒的衣袍上。
他掙紮著想去抓案上的劍,卻被嚴莊死死按住肩膀。
“陛下,安心去吧。”
嚴莊的聲音冰冷,“臣會輔佐安慶緒殿下,守住範陽,與唐軍抗衡。您的江山,不會亡在我們手裡。”
安祿山的身體漸漸癱軟,眼神失去了光彩,最後落在帳頂的盤龍刺繡上——那是他稱帝時特意讓工匠繡的,如今卻成了他最後的歸宿。
安慶緒拔出匕首,鮮血噴濺在軟榻上,染紅了鋪著的貂皮墊子。
他看著父親的屍體,身體抖得厲害,卻又帶著一絲解脫的快意。
“嚴大夫,接下來該怎麼辦?”安慶緒的聲音帶著顫抖,卻多了幾分鎮定。
嚴莊走到案前,拿起筆墨,迅速寫下一道偽詔:“陛下病重,傳位於次子安慶緒,即日登基,改元載初。”
寫完後,他將偽詔遞給安慶緒,又道:“立刻派人去洛陽,告知史思明陛下駕崩的消息,讓他速速回範陽奔喪——趁機奪了他的兵權。”
“另外,把李豬兒叫來,讓他處理陛下的屍體,對外就說陛下病重,需靜養,暫不發喪。”
安慶緒接過偽詔,指尖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他看著案上父親的屍體,又看了看手中的偽詔,突然覺得肩上的擔子重了起來——從今往後,他就是燕國的皇帝了,要麵對唐軍的猛攻,要製衡史思明那樣的悍將,還要守住父親留下的這半壁江山。
李豬兒被重新叫進來時,看到軟榻上的屍體,嚇得差點癱倒在地。
嚴莊一把抓住他的衣領,眼神凶狠:“陛下駕崩的事,若敢泄露半個字,我立刻殺了你!”
“現在,把陛下的屍體拖到後殿的地窖裡,用石灰掩蓋,不許任何人知道!”
李豬兒連連點頭,哆嗦著和兩個心腹內侍一起,將安祿山的屍體拖出了寢殿。
殿內隻剩下安慶緒和嚴莊,爐火跳動的光影映在他們臉上,一半明亮,一半陰暗。
“殿下,”嚴莊躬身道,“從今日起,您就是燕國的皇帝了。”
“唐軍很快就會來攻,史思明也未必會甘心臣服,我們必須儘快穩定軍心,做好備戰。”
安慶緒深吸一口氣,走到案前,拿起那枚象征皇權的鎏金大印,重重蓋在偽詔上。
印泥鮮紅,他望著窗外的風雪,聲音帶著一絲決絕:“朕知道。”
“傳朕的旨意,即日起,所有兵馬由嚴大夫統一調度。誰敢違抗,以謀逆論處!”
嚴莊躬身領命,轉身走出寢殿。安慶緒獨自站在殿內,望著父親的血跡,突然感到一陣寒意——他殺了父親,奪了皇位,可前路卻一片迷茫。
唐軍的鐵騎正在逼近,史思明的野心蠢蠢欲動,還有那些忠於父親的舊部,會不會反過來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