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啊,你女婿不是前兩年還在中介所賣房嗎?怎麼搖身一變成坐堂大夫了?這牛吹得忒離譜了吧?”
幾個老夥計在茶樓裡圍坐著,你一句我一句地起哄。
江忠良被懟得臉上掛不住,手裡的紫砂壺蓋叮當直響。
其實他對天醫館的底細也摸不透,就知道是個老字號醫館。
在他觀念裡,醫館再大能大得過三甲醫院?女婿在那兒頂多算混口飯吃。
“年輕人剛起步,也就勉強養家。”
江忠良本想著謙虛兩句,誰料這群老哥們較起真來。他暗自腹誹:又不是什麼體麵差使,犯得著這麼較勁?
“眼見為實,我這就帶你們去開開眼!”
江忠良賭氣拍桌子,領著眾人直奔天醫館。
路上刷手機查新聞,這才驚覺天醫館竟是中醫藥界的金字招牌,心裡直打鼓:上周女婿明明帶我們進過內堂啊?
待眾人走到醫館門前,全被眼前的陣仗震住了。
求診隊伍從正門排到街角,烏泱泱少說百來號人。有拄拐杖的老者,還有抱著嬰孩的年輕夫婦,空氣裡飄著淡淡藥香。
“老江你女婿要真在這當差,喊他出來接咱們唄?”
“再不濟遞杯涼茶總行吧?”
“瞧這臉色,八成是牛皮吹破了。”
冷嘲熱諷間,穿藏青製服的保安忽然小跑著過來,盯著江忠良打量:“您老是秦館……秦大夫的嶽父?”
江忠良心說女婿該不會是個看大門的吧,嘴上應著:“沒錯,秦峰是我女婿。”
隻見保安腰杆瞬間挺得筆直,畢恭畢敬拉開隔離帶:“貴客這邊請!我這就通知秦大夫。”
早年應曉思患病曾在天醫館就診,如今從館長顧甜心到門口保安都認得江忠良這位“周醫師的嶽父”。
這次他帶著朋友剛進門,整個醫館立即啟動貴賓接待流程,不僅派出幾位資深醫師問診,連素來清冷的顧館長都親自斟了壺雨前龍井。
看著老友們驚掉下巴的模樣,江忠良表麵故作鎮定,心裡早樂開了花。
他暗想自家女婿這個醫師名頭還真管用,自那之後對秦峰的說話聲都不自覺輕了三分。
此刻江忠良突然拍腿發問:“天醫館在咱們寧市是金字招牌,可到了雲水地界還吃得開不?”
秦峰被問得一愣:“那邊應該還沒……”
“得嘞!”
江忠良猛拍大腿:“看來你這招牌在雲水支棱不起來。不過不打緊,反正這次看我表演!”
他掏出手機劃拉著彆墅照片:“去年你那幾個舅舅不是笑話我寒酸?今年非得用全景落地窗閃瞎他們!”
秦峰配合地豎起大拇指,旁邊應曉思沒好氣地插話:
“甭管你怎麼顯擺,反正不許開車去!八百多公裡路程,咱家那輛老轎車擠五個人,你是想半路散架?”
“哪來的五個?”江忠良掰著手指頭數。
“汐兒今年春節不回來?”應曉思瞪他。
這話一出,江曉晴立刻剜了秦峰一眼——她那個古靈精怪的妹妹自從發現姐夫是“隱形富豪”,每次放假就變著法要零花錢。
秦峰倒大方,每月準時打款,如今江汐兒早成了他的頭號跟班,正拿著“活動經費”在雪鄉撒歡呢。
“初中小孩都懂得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