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曉思整理著年貨清單：“臘月二十八高鐵票，老規矩。”
江忠良撇著嘴嘟囔：“坐車多掉價啊！”
應曉思揉著太陽穴歎氣，自家老公被應家冷嘲熱諷慣了，現在逮著機會就想顯擺：
“訂機票吧，我現在就下單。媽說老爺子今年有大事要宣布，讓咱們初二就過去。”
往年都是初三去賀壽，今年突然提前。江忠良突然一拍大腿：“老爺子的壽禮呢？我記得他最愛搗鼓那些古董字畫。”
“到雲水再挑吧。”
應曉思指尖在茶幾上敲了敲：“帶著易碎品擠飛機，萬一磕了碰了更糟心。”
除夕夜，江汐兒拖著行李箱風風火火衝進門。
秦峰係著圍裙在廚房顛勺，硬是整出十八道大菜。
年初一雲景山彆墅就沒消停過，訪客的車隊在山道上排成長龍——得虧物業設了門禁，不然門檻真要被踏平了。
江忠良叼著牙簽在客廳數人頭：“瞧瞧，當名醫就是風光。”
他光顧著得意，愣是沒注意連天醫館明麵上的館長顧遠智都親自登門了。
初二早上接到寧市電話，應曉思在電話裡好聲好氣推脫：“韶霖啊，今年咱們直接在雲水碰麵吧。”
掛斷轉頭就撞見秦峰拎著行李下樓，楊意在電話那頭還在追問：“小秦今年也去對吧？”
等秦峰走開，應曉思拽著女兒咬耳朵：“你舅媽這回不對勁啊，往年催著咱們回老宅，今年倒像是恨不能直接飛來寧市。”
想起楊意電話裡那熱乎勁兒，活像來寧市比回應家老宅還重要。
以前楊意對待應家親戚雖不像某些人那般冷言冷語，但也始終保持著疏離感。
秦峰隻能含糊其辭帶過話題。
這事情確實難以啟齒——總不能直說正是他暗中助力，才讓楊意坐穩了楊氏掌門人的位置。
如今這位舅媽對他感恩戴德，加上他在寧市經營的人脈網，早已遠超應家能觸及的層級。
若說在寧市還能用醫館往來遮掩，到了寧市可就無從解釋了。
新春首日便在喧鬨中匆匆翻篇。
初二清晨，全家便搭機飛往雲水。
……
地處華夏東部的雲水市占據海運要衝，港口貿易興盛催生出無數商界巨擘。
論經濟實力，這座位列“一都四城”的濱海都市，財富濃度僅次於帝都，堪稱遍地豪紳。
從寧市到雲水千餘公裡的航程，不過兩小時光景。機艙內假寐的秦峰，正借此時光梳理對應家的認知：
作為雲水二線家族，應家體量卻堪比寧市頂級豪門。
先前接觸的江家、楊家與之相比，根本不在同一層級——這也解釋了應曉思姐弟在族中備受冷遇的根源。
現任家主應如龍堪稱傳奇。
當年全憑迎娶世家千金魏琳獲取啟動資金，硬是在幾十年間將家業發展至百億規模。
原配魏琳誕下應曉思、應韶霖姐弟後，隨著母族衰落，應如龍陸續納妾又添三子兩女。
身為嫡長女的應曉思遠嫁寧市小門戶，弟弟應韶霖入贅楊家，導致魏琳一脈在族中日漸式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