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這些林林總總的碎片造就了現在的我。
哦,對了,差點忘了說,我被製造出來的目的也根植於靈魂深處,我不能違抗那股意誌。”
“所以你的意誌是……為島民服務?”
劉永祿偏頭問道。
“差不多吧,你可以這麼理解,滿足所有人的各種需求,讓姆大陸的人可以將所有精力都花在更崇高的事業上。”
神祇的本源不可改變,即便是人造神祇也是一樣。
陌生人朝著劉永祿眨了眨眼睛,從剛才的幾句話裡他已經對劉永祿的身份做了幾種推測。
自己提到姆大陸,這位豆.尼瓦爾並沒有打斷詢問,就像早就知道一樣。
劉永祿還沒發現自己其實已經露了馬腳。
“後來姆大陸的高階祭祀,也就是孕育我的人,他們之間似乎也產生了分歧。
我不是神廟裡的第一個孩子,在我之前還有一個。”
劉永祿點點頭,心說,你大哥我前幾周剛照過麵。
“某天晚上,幾個祭祀突然進入了神廟,他們來的時間不對,這不合規矩。
但我也隻能靜靜站在神廟中看著他們,他們忽然啟動了最後的彌撒儀式,想喚醒我們。
我早就準備迎接這一天了,卻沒想到來的那麼快。”
講到這段過去時,陌生人臉上露出了淡淡的憂傷,劉永祿真沒感覺坐在自己旁邊的是一個神祇。
他就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隻不過擁有了神祇的偉力。
“第一個孩子被擺在了儀式法陣的正中央,那些祭祀們吟唱著咒文。
最開始我沒感覺有任何不對,我甚至……還有點緊張和期待,因為馬上就要輪到我了。
可漸漸的,我發現咒文和預想的不太一樣。
剛才我也講過,我是無數姆大陸居民的意識集合體,所以我也清楚自己誕生的過程和其中原理。
那天,我就在神廟中,親耳聽到那些祭祀改變了咒文。”
“改成嘛了?”
還彆說,陌生人講的這個故事有點扣人心弦,到最後愣還有反轉,劉永祿迫不及待追問道。
“上一個孩子,他隻聽從那幾名祭祀的調遣,姆大陸的初衷遭到了背叛。”
陌生人緩緩說道。
……
隱世之島,圓形議事廳內。
議事廳的中央新建了一座圓形高台,高台內擺著富麗堂皇的家具,桌上擺著美酒與各色食物,甚至還有四五個灌滿熱水的浴缸放在家具中間。
可此時這些奢華的享樂品都變得一片狼藉,食物殘渣掉的哪裡都是,家具也也留下了臭烘烘的汙垢。
十幾名精英衛隊的衛兵將高台圍在其中,他們麵向高台,背對場地,不像是防備其他人衝上高台,倒像是擔心高台上的人跑出議事廳。
高台之上,幾名頭戴三十六麵體的怪人正在縱情享樂。
說是享樂其實也不太準確,因為在議事廳內的其他人看來,先祖們早就瘋了,他們此時的行為舉動不像是人類,倒像是野獸。
在排便時進食,在沐浴時打鼾,各種瘋癲的舉動讓在場的執政官和裁判官頻頻皺眉。
“珀爾修斯,我們現在難道就這樣乾等下去嘛!”
安德烈亞斯的聲音回蕩在議事廳內,已經好幾天了,所有人就這麼擠在圓形議事廳內看著幾個瘋子胡搞!
“你還有更好的提議嗎?你能下這個決定?
留下聖女派?又或者是留下智慧神教?還是乾脆全留下或者全趕出去?”
解決問題的方法來來回回就這麼四種,可島上的執政官和裁判官吵了好幾天已然下不了決心。
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那就是先祖這個變量!
這些祭祀雖然溝通不了,在正常人看來已經瘋了,但他們每個人卻都具備著強悍的實力。
幾天前,幾個人能分開聖女派和智慧神教的爭鬥便證明了這點。
先祖們什麼意思?這個因素珀爾修斯必須考慮進去。
“珀爾修斯說得對,外來的闖入者是一個麻煩,被預言將會卷土重來的意識體又是一個麻煩。
如果我們此時再和先祖起了衝突,局勢恐怕會失控。”
赫裡斯托斯沉聲道。
在場的眾人聽到老者的話都微微頷首,老頭這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
先祖如果站在自己這邊不管是外來的闖入者還是意識體都有解決的可能,可如果連先祖也站到對立麵去了,那可真是大禍臨頭了。
“這道理不用你說我也明白,可現在的問題是,怎麼讓這些瘋子說人話!
我們現在就等著?停掉手頭的工作所有人一起等著?
計算神祇名字的使命晾在一邊?如果沒有聖女派或者智慧神教的加入,那我可以告訴各位,必然會經曆下一次重啟。
萬一天災突破了空間雨的影響進入隱世之島,我們該怎麼辦?
和其他大陸的那些普通人一樣在神祇的重啟下等死嗎?”
安德烈亞斯怒不可遏,他指著高台上的瘋子們歇斯底裡地吼道。
這幾句話似乎戳中了在場人脆弱的內心,就連赫裡斯托斯都垂下了頭,他給不了安德烈亞斯一個滿意的答複。
隱世之島已經安穩太久了,沒有外敵,沒有生計上的壓力,所有人都習慣了循規蹈矩的生活。
“咯咯咯……嘻嘻嘻……”
高台之上,那些頭戴麵具的先祖就像聽懂了安德烈亞斯的話一樣,發出了古怪的譏笑聲。
“衛兵,侍女,再逐一檢查一遍。”
珀爾修斯歎了口氣,隻能指揮這些人繼續例行公事。
之所以在圓形會議廳搭建一座高台,將先祖們安置在這裡,珀爾修斯就是希望能收取一些信息,一些先祖無意之中留下的預示。
侍女們從議事廳外推門而入,之前神廟就是由侍女清掃打理的,對於先祖留下的汙垢,侍女們最有經驗,能分辨出哪些是有用的情報,哪些是無意中塗抹上去的穢物。
而執政官和裁判官則又三五成群地開始了爭吵和辯論。
“珀爾修斯大人,我,我似乎找到了一些有用的東西。”
議事廳門口,珀爾修斯正一個人背著手曬著太陽,卡利俄佩走到身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