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野,你不能這麼對我……”
“那些東西,都是你送給我的,我手上也沒那麼多錢,我……”
“還錢!”
裴照野看向她的眸中,沒有半分悲憫或者憐惜,隻有涼徹骨髓的寒意。
他視線刀子一般紮在她臉上,一字一頓說,“之前給你花錢,我的確是自願的。”
“但我給你轉錢、給你買各種禮物的前提是,我以為你心地善良,以為自己對不住你,以為你得了胃癌晚期,想讓你不必帶著遺憾離開。”
“可惜,那些都是我愚蠢無知,錯把狗屎當成了珍珠!”
“阿野……”
秦暮雪身體搖搖晃晃,直接脆弱、無助地跌坐在了地上。
方才他說她猥瑣、齷齪,就已經足夠讓她心如刀割。
她是真的做夢都沒想到,有朝一日,清雋矜貴的他,竟會說她是狗屎!
她疼得心神俱滅,一時之間都無法找回自己的聲音,隻能仰著臉,清傲又破碎地望著他,仿佛是他負心薄幸,辜負了她。
裴照野薄冷嗤笑。
他沒心情陪她演戲,直接說,“若我沒記錯,這處大平層,也是我送給你的。”
“明晚之前搬出去,或者,我讓人把你扔出去!”
“阿野,你真的不能這麼對我……”
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這處兩百多平的大平層,價值已經超過三千萬。
在她看來,這裡是她的房子、她的家,她怎麼舍得把這棟房子還回去?
她眼淚掉得更凶了一些,冷玫瑰難過得好似變成了泥汙,“你說過,會對我好的,你不能……”
“閉嘴!”
裴照野又被她惡心到,直接厲聲將她的聲音截斷,“你若不想還錢也可以。”
“你放心,裴氏的法務團隊,有足夠的手段,讓你把牢底坐穿!”
看著她這副猥瑣下流的模樣,他會忍不住想起他之前做的那些蠢事。
他越想越覺得反胃,不想再看她。
他正要抬腳離開,一垂眸,就看到了她脖子上戴著的那條紫鑽項鏈。
那條紫鑽項鏈,原本他也是想送給薑梨的。
因為秦暮雪出了車禍,他著急陪她去醫院,領證那天放了薑梨鴿子,他特地選了一條特彆名貴的項鏈,想著哄哄薑梨。
誰知,他還沒把項鏈送給薑梨,她去他辦公室,就看到了這條項鏈。
她說好喜歡這條項鏈。
她沒有多少時間了,若是能擁有這麼漂亮的一條項鏈,她一定會很開心。
他一時心軟,送給了她。
現在再想想……
他簡直就是腦袋被狗吃了!
這麼猥瑣的一個狗東西,也配戴他親自為薑梨挑選的項鏈?!
沒有絲毫的猶豫,他冷著臉上前,就毫不留情地扯下了她脖子上的紫鑽項鏈!
“阿野……”
秦暮雪沒想到他會忽然靠近她。
她以為他終究還是對她心軟了,眸中湧動著星辰,軟軟地喚著他,不敢想,他靠近她,不是擁她入懷,而是冷漠、絕情地扯下了她脖子上價值一千五百萬的項鏈!
她還沒從三觀顛覆的震驚中回神,她手腕上價值連城的手鐲,又被他無情擼下。
就連他倆結婚那天,他親手戴在她無名指上的鑽戒,他竟也毫不憐惜擼下。
薑梨手小。
鑽戒是按照薑梨的尺寸定的,對她來說,微微有些緊。
他這麼粗魯地擼下鑽戒,直接擼下了她一層皮!
而他不顧她的疼痛、難過,攥緊手中的東西,就頭也不回離開!
看著自己那被擼得禿嚕皮了的無名指,秦暮雪怒火攻心,身體劇烈顫了下,猛地噴出一口血,就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秦暮雪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
林傾顏坐在她病床前,紅著眼圈望著她。
“小雪,你終於醒了。”
“你生了很嚴重的病,胃癌晚期,醫生說,你現在情況特彆不好,情緒不能劇烈起伏,你……”
“你說什麼?!”
不等林傾顏說完,秦暮雪就尖銳地叫出聲。
林傾顏明明知道,她所謂的胃癌晚期是裝的,她怎麼會說她得了胃癌晚期?
她瘋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