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靈姝和胖丫到底是買了燒鵝才回了家。
也是巧了,他們到的時候,隻剩下最後一隻燒鵝。原本是人訂好的,可過了時間那人還沒來取,店家都要關門了,便考慮過後將燒鵝賣給了他們。
買了燒鵝,姐妹倆趕緊讓曲叔駕車回家。
等他們到了肅王府時,正碰見錢娘子要出門找他們。
看見他們安然無恙的回來,錢娘子舒了一口氣,“兩位姑娘快回吧,王爺和王妃等著呢。”
“爹也回來了?哎呀,我們兩個身邊跟了人,我們還能丟了?下次娘再憂心,您多勸著點,不用出去尋我們了。”
錢娘子樂嗬嗬的應好,整個人看起來慈眉善目的。
但是,也隻是看著罷了。實際上,這位娘子真是好硬的手腕。她娘身邊至今被她守的鐵桶一般,一些不能讓她娘知道的消息,就比如巧娘去世的消息,她娘至今都沒聽到一點風聲。
這次怕也是肅王在跟前守著,錢娘子才能離一離母親的身,平常時候她守著母親寸步不離。
趙靈姝和胖丫邁著大步跑進府裡,尚且離得老遠,都能看見花廳中燈火通明,一個英武儒雅的男子,護持在一個嬌穠美豔的夫人身邊。
夫人蹙著娟秀的眉頭,整個人看起來頗為憂心苦悶,男子有心開解勸慰妻子,隻是看上去效果一般。
趙靈姝和胖丫一邊喊著“娘”,一邊笑著跑進去。
常慧心聞聲立馬站了起身,還往外走了兩步,準備親自迎他們。
肅王看見了,就小心的護住她,一邊還不忘叮囑她,“慢一些,不要急,都說了他們是大姑娘了,出不了事兒的。”
常慧心嗔了他一眼,愈發往前走了兩步,兩隻手接住撲上來的兩個姑娘。
“這天都黑了,怎麼現在才回來?我都讓錢娘子去秦王府尋你們了,即便要留在王府用晚膳呢,也提前和娘說一聲啊。”
胖丫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不善說謊話,現在看著趙靈姝尋幫助。
肅王將一切儘收眼底,就知道兩人肯定遇到事兒了,且那事不方便讓夫人知道。
他剛準備幫他們解圍,就聽姝姝說,“我們排隊買燒鵝去了。今天人好多啊,燒鵝出爐也晚了,我們排了半個時辰的隊,這才僥幸買到一隻。”
趙靈姝嘿嘿笑,“而且還是最後一隻啊,可真是夠僥幸的,差一點我們就白排隊了。”
常慧心沒察覺哪裡不妥,畢竟這種排很長時間的隊買東西的事情,絕對是姝姝能做出來的。
她就忍不住點了姝姝腦門一指頭,“怎麼那麼饞,今天天晚了,想吃明天再買不行麼?在府裡也沒苛待你啊,怎麼一天到晚就惦記著吃呢?”
“因為我正在長身體麼,我消化的快,胃口也好,彆說一天三頓了,五頓我都能吃完。”
“那回頭娘就讓人,每天多往你和瑜兒住的院子裡送些吃的,你們想吃的時候,就讓灶娘給你們做。”
又順手拉住胖丫的手往回走,“你姐姐胡鬨,下次你管著她點。”
胖丫皺著眉,一臉苦大仇深,“她是我姐姐,她管我我聽話,我管她她一準不聽。”
“她不聽你回頭告訴娘,娘收拾她。”
趙靈姝就巴巴的走在後邊,“這還有沒有天理了,動不動就要收拾我,我這一天到晚都過的是什麼日子啊。”
有趙靈姝在,氣氛就冷落不下來。加上胖丫在爹娘麵前也是個話多的,姐妹倆你一言我一語,飯桌上熱鬨的笑聲不止。
用過飯,一家子準備在院子裡走兩圈消消食。常慧心要換下腳上的繡花鞋,穿一雙更輕便的鞋子,她便先回房間了。
趁著她不在的這段時間,肅王擰著眉頭審問兩人,“老實交代,今天都做什麼去了。”
這沒什麼可瞞的,趙靈姝本來也沒準備瞞。
先不說趙伯耕在打她的算盤,就說趙伯耕對胖丫的惡意,也非常非常重。
趙靈姝早就準備回頭與肅王說說此事,必要時候,還要加強兩姐妹身邊的防守,以免一個不慎兩人被趙伯耕算計到。
趙靈姝對趙伯耕本就觀感不佳,更彆提這親爹今天又來這一出,這可真真是把她惡心到了。她就叭叭叭的,把回來途中遇到趙伯耕的事情說了,並重點強調,他對胖丫惡意很重,他還想將她帶回伯府,重新行駛他為人父的權利。
肅王在聽到趙靈姝提起“趙伯耕”此人時,英武的眉頭便狠狠地皺起來。
他對此人的感覺很複雜,一方麵覺得他又蠢又自大,且自私自利,一方麵卻又慶幸與他就是這樣一個愚蠢自大,自私自利的人。
若非他骨子裡的這種種劣根性,他根本不能讓常慧心失望透頂。常慧心不會與他和離,便不會有他今天和美安詳的日子。
肅王太知道今天的日子多難得,也因此,他才愈發不會讓趙伯耕來打攪他們一家子的生活。
原本趙伯耕淪為京城的笑柄,又被降爵被罷官,他覺得他已經收到了應有的懲罰,之後應該知道誰能惹誰不能惹,他不會再成為家人的煩惱。
如今看來,趙伯耕根本沒意識到他究竟錯在哪裡。他還不死心,要壞了他好不容易得來的好日子。
尤其聽到他對兩個孩子懷有深深的惡意,肅王險些捏碎了手中的茶盞。
姝姝對趙伯耕來說還有用,他還寄望與姝姝嫁到高門,反過來拉拔他;反之,瑜兒對他來說,就是切切實實的眼中釘,肉中刺。
肅王不能想象,若是因為疏忽,瑜兒落到他手裡會怎樣,他隻是那麼一想,便頭痛欲裂,殺念頓起。
肅王看向趙靈姝,“這件事我知道了,交給我來處理,你和胖丫不用為此事憂心。”
胖丫一聽父親如此說,可算是鬆了口氣。
她忍不住又在旁邊告刁狀。
“爹你沒看見他看人的眼神多凶惡,我都以為他要吃了我。他好恬不知恥啊,這邊把姐姐除名,那廂用得著姐姐了,又是用他的私房來誘惑姐姐,又是和姐姐打父女情的牌。我呸,他那點私房才多少,我娘拔根汗毛,都比他的腰粗。他話說的再好聽,也打消不掉他就是想借著姐姐的親事攀高枝的算盤,哼,這個人,壞到骨子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