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韓府的後宅庭院中。
韓夫人正陪著許娘子談笑說話。
兩個人聊了些尋常女子話題。
韓夫人先是問許娘子,平日裡喜歡看什麼書,聽什麼戲。
又說到了衣裙配飾,女紅針織,膳食烹飪。
提起這些女子喜歡的事物,這位韓夫人侃侃而談,說的是如數家珍。
許娘子隻是名出身匠戶的女子。
對於這些官宦女眷間的話題,並不是很懂,也隻能笑著努力應酬。
實話說,韓明道的妻妾,各個舉止文雅容貌秀麗。
與她們一比,許娘子的心中,多少有些自慚形穢。
自己這般粗鄙的匠戶女子,真的能配上青原伯嗎。
韓夫人心思玲瓏,見許娘子的情緒有些低落。
便溫言詢問。
許秋芸倒也未隱瞞,將自己這些日子的遭遇如實說來。
韓夫人聽後,卻捂嘴笑著說道,伯爺為許娘子紅顏一怒,真是讓人豔羨。
許秋芸這段時間的接觸,覺得韓夫人為人很是坦誠。
便請教夫人,自己學些什麼技藝,才能博李原的歡心。
韓夫人卻是一笑,溫言開導許娘子說道。
“伯爺相中了娘子,定然是被許娘子身上的氣質所吸引。”
“你若是真如尋常女子一般,弄些織繡女紅,胭脂俗粉。”
“伯爺可能反倒是不喜了。”
“說不得,這青原伯,就喜歡娘子揮錘打鐵的樣子呢。”
“這”
韓夫人的幾句話,似乎點醒了許秋芸。
這讓她想起來,自己與李原第一次見麵的場景。
那一日,許娘子因為鍛鐵爐高溫難耐,身邊又都是女子。
便脫去了抹胸衣衫,在鍛鐵間中赤膊著上身,揮錘鍛鐵。
結果,李原誤打誤撞的進了鍛鐵間,自己赤膊的樣子,被李郎看了個乾淨。
想及此處,許娘子的臉上泛起了紅霞。
她的心中已有了明悟,忙起身謝道。
“多謝韓夫人提點。”
“秋芸謝過了。”
兩人又說了些體己的話。
正在這時,一名仆婦走了過來回稟道。
“啟稟許夫人。”
“伯爺今日,酒飲的有些多了。”
“老爺安排伯爺與夫人在側院休息。”
“您請隨我來。”
聽聞此言,許娘子連忙起身與韓夫人告辭。
帶著阿蓮來到了前廳。
此時的李原,已經是醉眼迷離昏昏欲睡。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主要是韓將軍的酒量實在是太好了。
今天又喝的儘興,韓明道是一盞接一盞的勸酒,李原又不能不喝。
而喝的,又是自家釀的忘憂漿。
烈酒入喉,今日老韓倒是喝的痛快了,卻苦了一旁的李原。
此時韓明道已經被管家攙扶去休息。
許娘子到前廳的時候,李原正靠在椅子上小憩。
這時,引路而來的那個仆婦對許秋芸說道。
“夫人可攙扶伯爺跟我來。”
“我帶伯爺和夫人去側院休息。”
此時,許秋芸的心中很是糾結。
她之前從未碰觸過李原。
大梁這個時代,男女大防的這道檻,可不是一句話就能過的。
李原現在已經醉倒,必須有人攙扶才行。
而在這裡能攙扶李原的,也隻有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妻妾。
許秋芸一咬牙,自己都決心要給人家李郎生兒育女了。
在這種小事上糾結個什麼勁。
於是俯身將李原的胳膊搭在了自己肩上,攙起了李原。
天色已黑,仆婦沒發現什麼異常,隻是挑著燈籠在前麵引路。
許秋芸攙著李原,倆人挨的極近。
隻感覺李郎的心跳聲,都聽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