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飯了!開飯了!”
正在帳篷中小憩的四人,是猛然驚醒。
苗家姐妹趕緊掀開了帳篷,正看見外麵的女子都向著營地的東側跑去。
想來那邊應該在分發食物。
姐妹倆趕緊出了帳篷,也跟了上去,寡婦也跟在了她們的身後。
這次她們倒不擔心帳篷會丟。
畢竟瘋女沒有跟來,有她在帳篷裡,一般的女子根本就不敢進去。
跑到了營地的東側,原來是外麵有夥頭軍,隔著柵欄給這些女子們分發粟米團子。
姐妹倆的運氣不錯,每人搶了兩個,連那寡婦也搶到了一個。
三人不敢停留,連忙跑回了自己的營帳。
好在帳篷中一切正常,那瘋女依舊窩在帳篷的角落裡發呆。
姐姐苗小蘭,在她的手裡塞了一個粟米團。
那瘋女看了看手中的團子,也沒客氣,便小口的吃了起來。
關於這瘋女,土屋村的人都不知道她叫啥名字。
隻是平日裡,常見她在山上挖野菜挖樹根。
有時,也有心善的村民會給她些剩下的吃食。
她也不客氣,反正給食物就吃。
人們也從未見過她說話。
於是村裡人便叫她傻女。
後來村裡有個光棍閒漢,半夜裡摸進了她的窩棚,想要占她的便宜。
結果被她是又抓又撓,還咬掉了那閒漢的半個耳朵。
更是大半夜的,追了那漢子跑了半個村子。
自此之後,村中再無人敢打她的主意,稱呼也變成了那瘋女人。
隻是苗家姐妹覺得,這瘋女其實並不瘋。
因為她做事很有章法。
雖然每日看著瘋瘋癲癲的,時常也把自己弄的渾身臟兮兮,但看起來更像是一種保護。
時間過得很快,沒不久天便黑了。
傍晚時分,營地中又分了一次粟米團子。
隻是這次分的數量不多,很多女子根本都沒有搶到。
夜裡,那些沒搶到帳篷的女子,隻能窩在幾處火堆附近取暖。
二更天的時候,有郡府兵送來了幾大鍋的熱水。
很多女子連忙用碗取了些熱水喝,總歸能暖暖身子。
到了後半夜的時候,不少新來的女子在嗚嗚的哭泣。
也有的女子,熬不住外麵的寒冷去跟人爭搶帳篷。
營地裡一時間是亂哄哄的。
苗家姐妹與寡婦四人輪流休息守著帳篷。
半夜裡的時候,有幾個女人想進來搶奪帳篷。
卻被姐妹倆用錐子,隔著帳篷給刺跑了。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熬到了天明。
眾女到營地的西側水井打了些水。
卻看到從正門進來了幾輛牛車,那是收屍隊。
幾十具屍體從營地的各處被拖了出來。
有的是病死的,有的是凍死的,還有幾個死於昨晚的帳篷爭奪。
就這樣又過了幾日。
沈大人終於是湊齊了心中預期的數目。
於是這位北蠻宣慰使便下令,隊伍開拔向北川道進發。
近七千名女子在五百名郡府兵的押解下,踏上了北上之路。
開拔的這一日,整個營地可說是哭聲震天。
女子們回望著身後的山川市集,心中是悲戚不已。
也不知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回到故鄉。
苗家姐妹混在隊列之中,隊伍頂著寒風向著北方艱難的行進著。
在隊伍的兩側,每隔十幾步便有一隊郡府兵把守。
更有近百名的騎兵,在隊伍前後往來巡視。
這種嚴密的看管之下,女子想逃跑根本就不可能。
姐妹倆抬頭望天,天色灰沉沉的密布著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