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紅九鈴能掌握這麼多的遂州情報。
自然是銅鈴衛的功勞。
女馬匪早就清楚,李原對遂州誌在必得。
銅鈴衛雖然剛組建,但本部正好就在遂州。
於是紅九鈴,分配給這些鈴衛的日常任務,就是在遂州搜集情報。
銅鈴衛雖然組建不久,能力還很生疏,但鈴衛們做事卻非常的用心。
功夫不負有心人,她們也陸續搜集到了不少的情報。
於是,遂州各地的消息便不斷的彙總到了女馬匪的手中。
李原騎在馬上,翻看著紅九鈴遞過來的情報。
心中對遂州的情形大概有了脈絡。
遂州正堂在任上身染重病。
按照大梁的規矩,這遂州的政務便由本府同知與通判代管。
於是,崔同知與朱通判,便成了遂州目前最有權勢之人。
這兩人可不是什麼善類,虎仙教肆虐遂州的時候,他們既是信徒也是幫凶。
虎仙教覆沒之後,這兩個家夥雖然也蟄伏了一陣。
但現在卻在遂州勾連地方豪紳,開始瘋狂的斂財。
兩人的手中掌握著府衙的戶房。
州府衙門的戶房,一般負責存放著一洲之地的戶籍文冊,土地田畝冊。
他們斂財的方式也非常直接,就是直接塗改卷宗偽造賬冊。
用這種方式搶奪彆人的土地田產。
與他們勾連的豪紳,看中了哪塊土地,隻要肯給他們送銀子。
他們便直接塗改偽造賬冊改到你的名下。
而那些土地原本的主人,無論如何的哭嚎哀求,也會被差役們強行趕走。
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他們可是沒少做。
以至於在遂州,有地的小民人人自危,卻又求告無門。
也正因為如此,這兩人卻成了遂州鄉紳豪強們爭相巴結的對象。
百姓卻對他們恨之入骨。
府衙的官吏又被稱為胥吏。
所以私下裡,遂州百姓便稱呼這夥人為“遂州胥黨”。
而他們自己則自稱為【連紳社】。
但為什麼又會鬨得遂州兵戶們要聚眾起事呢。
這就要從遂州將軍長期空缺說起。
朝廷為了征稅方便,便在建興二十四年的時候。
委托遂州府衙,暫時代管對兵戶征稅。
而為了征稅,府衙的官吏們也有了調閱督軍府土地田畝冊的權利。
崔同知與朱通判這兩個家夥,可說是秉性難改。
他們靠著強取豪奪小民的土地,吃的是滿嘴流油。
所以拿到了督軍府的土地田畝冊之後,也是如法炮製。
將這套私改土地圖冊的方法,同樣用到了兵戶們的身上。
現在的遂州督軍府,久無上官監管,承平日久,整個體係已經腐朽崩壞。
各級都尉將佐,都在屍位素餐的混日子,他們不但不維護兵戶們的利益。
反倒是與崔同知與朱通判同流合汙,一起瓜分那些底層兵戶的土地。
他們將大量原屬於兵戶村寨的口糧田直接改為了民田。
又將這些民田通過不存在的交易,變成了他們自己的私產。
而原本耕種這些土地的兵戶,要麼逼迫他們成為自己的田奴,要麼就要被趕出村寨自生自滅。
如此喪心病狂的作為,一下便將兵戶們給激怒了。
官吏們似乎忘了。
比起那些手無寸鐵的民戶,兵戶們的手中可是有刀槍武器的。
你奪了我的口糧田,就是斷了我的活路。
你不讓我活,我便和你拚命。
被逼得走投無路的兵戶們,幾乎是整村寨的掀起了民亂。
他們驅趕了來收繳土地的官差,攻打那些強奪土地的豪紳大戶。
甚至大量的底層百長都尉,也加入了其中。
一時間,遂州處處烽火,九縣之中有五縣爆發了兵戶民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