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陽台的欄杆上,剛入春的深夜,寒風依舊有些冰涼,瞬間就驅散了袁景燦的睡意。
點燃一支煙後深吸一口,袁景燦低聲問道:“現在能說了吧?到底什麼事兒,神神秘秘的。”
江越猶豫了半天,這才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開口道:“我們老板想請你去一趟我們會所!”
袁景燦借著月光仔細打量了江越好一會兒後問道:“剛剛一直沒問你們老板是誰!”
江越咬著牙愧疚地說道:“我們老板是個女的,姓陸。”
袁景燦若有所思看著江越:“你…&bp;你這是怎麼回事?”
江越無奈地歎了口氣:“我也沒辦法,我這是被人下了套了。”
袁景燦沉默了一會兒,滿心歉意地說:“對不起啊,小江,是我連累你了。”
江越強笑一聲,故作輕鬆地說:“乾嘛要道歉啊,跟你住過一個寢室是我這輩子最驕傲的事!這事兒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
袁景燦沉默良久,最終還是開口問道:“時間地點。”
江越連忙答道:“下周六,凱晨國際頂樓,從專屬電梯可以直達。到時候你直接上去就行,門口有人接應。”
袁景燦點了點頭,語氣堅定地說:“我去過之後,你就彆乾了!彆把自己搭進去。”
江越苦笑道:“我又何嘗不知道呢,這個月結束我就不乾了,我準備先去申城等著,等蕭筱畢業了就讓她直接來找我。”
袁景燦一怔,連忙阻攔道:“彆!”
江越奇怪地看著他:“彆什麼?我留在這兒也沒什麼意義呀!”
袁景燦乾笑兩聲解釋道:“這不還沒畢業嘛!何況蕭筱也需要你,等正式畢業再去吧。你要是這會兒走了,到時候答辯什麼的怎麼辦?不還是浪費錢!”
江越雖然還有疑問,但是既然袁景燦已經明顯不想再說了,他便也識趣地沒有再追問。
隨後兩人站在陽台上,一個望著夜空發呆,一個默默抽煙,各懷心事,久久無言。
......
同一個夜晚,滬市一個老舊小區,某戶居民家中,暖烘烘的火爐散發著橘紅色的光,驅散了屋內的些許寒潮之意。
一男兩女圍坐在火爐旁邊,歡聲笑語與火鍋翻滾的&bp;“咕嚕”&bp;聲交織在一起。
男人看上去二十出頭,一頭略顯淩亂的短發,小眼睛裡透著滄桑,麵色蒼白,身形也有些消瘦。
兩個女孩,一個十五六歲,麵容清瘦、身形纖細,有些枯黃的頭發散落在肩頭。
另一個剪著一頭短發乾淨利落的女孩約摸十歲出頭,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透著純真。
兩個女孩,正是曹婧怡和石柔。
而這個男人的出現則要回溯到正月初八那一天。
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郭文龍下了死命令,兩個女孩不能同時出現在同一個公共場合;所以這天,曹婧怡隻能獨自一人出門采購生活用品。
在小超市買完東西後,回程路上,曹婧怡顯得有些腳步匆匆,大半夜的她隻想快點回到家中。
路過一個巷口時,她偶然瞥見一個男人正蹲在角落裡嘔吐。
起初她並沒有太過在意,隻當是一個尋常喝多了的人,如此想著,她便準備徑直離開。
可突然之間,男人嘔吐的聲音越來越響,還伴隨著陣陣痛苦的**。
曹婧怡心中一緊,不放心地回頭看了一眼,隻這一眼便讓她駭然變色。
隻見男人居然在大口大口地吐血,殷紅的鮮血在灰暗的地麵上觸目驚心。
吐了兩口血後,男人像是耗儘了所有的力氣般靠在垃圾桶旁大口喘氣。
曹婧怡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心中的善良占了上風,她走上前去輕聲詢問:“你……&bp;你還好嗎?”
男人聽到聲音後,抬起頭慘然一笑:“你走吧,讓我一個人自生自滅就好了,彆管我……”
男人的這一笑,瞬間讓曹婧怡想起了媽媽臨死前緊緊抓住她手臂時露出的笑容,一樣的淒苦,一樣的不舍。
霎時間,曹婧怡動了惻隱之心。
曹婧怡目光在男人身上打量著,隨後試探道:“你……&bp;你還能走嗎?”
男子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無力地擺了擺手。
總不能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在這裡吧?
一念及此,曹婧怡咬了咬牙伸手去拉男人,可無奈她力氣太小,哪怕使出了吃奶的勁,男人卻仍是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