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能改變策略,雙手從男人的胳膊下穿過,試圖將他攙起來,可男人的雙腿根本使不上勁,她隻能將他架懸空一點點,然而男子很快又無力地萎頓下去了。
曹婧怡心急如焚,慌亂之中她正想掏出電話喚人,可突然間腦海中閃過&bp;“竹節叔”&bp;早上出門前的叮囑;他說要離開兩天,讓她們這兩天彆亂跑,安心在家學習,千萬不能惹出什麼亂子。
想到這兒,她最終還是放棄了打電話的念頭。
隨後她開始環顧四周搜尋著可用之物,忽然,她發現了幾根廢棄布條,還有半塊門板。
思索片刻,她蹲下身子將布條連在一起,再綁上門板,做成了一個簡易的擔架。
隨後,她使出全身力氣將男人拖到門板上,再將繩子套在自己身上一步一步地艱難向前拖行。
所幸住的地方不遠,而且這個時候還在正月,路上也沒什麼人;沒一會兒,曹婧怡便將男人拖到了自己家樓下。
曹婧怡先將男人藏到一處隱蔽的角落,然後飛奔上樓喊上石柔下來幫忙。
兩個女孩力氣都小,但曹婧怡充分利用布條將男人的重量分散到兩人身上,這才勉強將男人扛上了樓。
看著已然毫無血色地躺在地上的男人,曹婧怡和石柔一時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這可怎麼辦啊?”&bp;石柔有些著急地問道。
兩人根本不知道這男人到底是什麼情況,還不能送他去醫院,這要是被竹節叔發現她們居然違抗命令還帶了一個陌生人回家那就糟了!
可是家裡也沒有什麼對症的藥啊,總不能就這麼乾看著他去死吧!
關鍵時刻,還是曹婧怡率先冷靜了下來,她利用學校裡學到的生物和醫療常識分析道:“他吐血的起因是喝酒,從常見病因來看,基本是胃和肝出了問題。”
正說著話,突然她眼睛一亮,隨後快步走到櫃子前翻找起來。不一會兒,她的手裡就多了幾盒藥:“家裡還有幾盒竹節叔吃剩下的護肝片和治胃疼的藥,雖說不一定能完全對症,但眼下也沒什麼彆的辦法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接下來的日子裡,兩個女孩小心翼翼地照顧著男人;她們每天熬一鍋稀飯,一點一點地喂食。
也不知是男人天生命硬,還是那些藥真的起了作用,男人的臉上奇跡般地漸漸有了些許血色,身體也慢慢好轉起來,有時候甚至能坐起身輕聲說上幾句話。
相處的過程中,三人漸漸熟絡起來。男人介紹自己的名字叫林森,是個孤兒。
得知了他的出生後,曹婧怡和石柔不禁麵色戚戚,一股同病相憐之感油然而生。
林森大學畢業後始終找不到一份合適的工作。為了生計,他隻能選擇去做酒水銷售。
可他生性沉默寡言,不擅言辭,自然也就沒有什麼業績可言。整個過年期間,他因為囊中羞澀,生生啃了半個月的饅頭,日子過得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熬到年後上班,結果上班第一天就被老板強行帶上去宴請重要客戶。
宴席之上觥籌交錯,林森為了保住這份工作,隻能硬著頭皮一杯接一杯地喝。
他根本記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隻覺得腦袋越來越沉。最後,他再也忍不住,直接在宴席上吐了個&bp;“滿堂彩”,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老板見狀,先是笑嗬嗬地站起來打圓場,可一走出飯店,他的臉色瞬間冷若冰霜。
“明天你不用來了,公司養不起你這種閒人!”&bp;說罷,老板全然不顧林森絕望的眼神,拂袖而去。
林森滿心委屈卻不敢有半句怨言,隻能一個人孤獨地走回出租屋。
寒冷的夜風如刀割般刮過他的臉頰,加上醉酒後的眩暈、長期營養不良導致的身體虛弱、失去工作的沉重打擊,以及這頓酒又灌得實在太猛了,多重因素疊加之下,他的身體終於不堪重負,剛走到巷口,便直接開始吐血。
視線轉回小火爐前,林森舉起一次性杯真誠地說道:“還是要謝謝你,當時若不是你怡恰好路過,並及時出手相救,我這條命恐怕就要交代了。”
曹婧怡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我...我也沒做什麼,隻是我當時剛好路過了而已,換做彆人也同樣會幫你的,你千萬彆再那麼說了。”
林森放下杯子,言辭懇切地說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以後要是有什麼吩咐,我一定義不容辭。”
曹婧怡無奈地擺了擺手說道:“你好好活著比什麼都強。今天過後你先找份適合的工作,以後好好照顧自己,以後就當我們從來沒見就好了!”
林森有些疑惑,但是正當他要開口再說些什麼時,突然,“砰”&bp;的一聲巨響,房門被豁然打開;隨後滿臉陰沉的竹節出現在三人的視野當中。
石柔見到竹節後,手中的碗差點掉落,隨後她怯生生地站起身,聲如蚊蠅般叫道:“竹節叔。”
曹婧怡在門被打開的瞬間,心也猛地一緊,不過她很快鎮定下來坦然地叫了聲:“竹節叔。”
林森此刻已經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了,隻能呆坐在原地。
竹節森冷的眼神緩緩掃視過三人,最後定格在曹婧怡身上:“曹婧怡,你有些不知所謂了!”
曹婧怡聽到這話,緊咬著下唇緩緩低下了頭。
林森鼓起勇氣站了出來:“千錯萬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我現在就走!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說罷起身抬腳欲走。
竹節瞥了他一眼,冷哼道:“哼!你以為這裡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
林森聞言,腳步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他看了看低著頭的曹婧怡,又轉頭看了看滿臉怒容的竹節,突然意識到這兩個女孩的來曆遠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
頓時一股寒意直衝他的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