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隻是現在少見。
前世,他見過五十噸的翡翠觀音,而且是兩樽。一樽在廣東韶關,一樽在遼寧葫蘆島,不過現在還沒開始雕。
“挺少見你還搖頭?”商妍哭笑不得,“姓王的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就這麼著急回去?”
林思成笑而不答:“那商教授你慢慢看,我打車回去!”
怎麼可能讓林思成打車?
“林同學,你稍等一下,我讓靜遠送你!”
給弟弟使了個眼色,方靜閒拿起包,掏出一個小本,唰唰就是幾筆。
然後輕輕一撕,往前一遞:“林同學,今天麻煩你!”
這什麼,支票?
再數一數:前麵一個3,後麵……個、十、百、千、萬。
商妍的眼睛“噌”的一瞪:方靜閒,你也真舍得?
之前雖然沒聊過,但以她的了解,方靜閒不會小氣,幾千塊該是有的。
但三萬……夠她一年的工資加獎金。
林思成也被驚了一下。
千萬彆覺得少,因為這不是撿漏,更不是交易,而是鑒定。
按行情價,至多成交價的百分之二三:就比如鑒定中心的那樽仿宣德爐,那位還被關在看守所的銅器專家:銅爐賣了四百萬,但他就拿了八千塊,而且還是交易成功之後。
一般像這種最後沒談成的,也就請客吃頓飯,講究點的再給點車馬費,一兩千塊頂到天。
但三萬?
林思成眯了眯眼:“方總,謝謝!”
嘴上說著謝謝,林思成卻手都不伸:“師有事,弟子服其勞!”
啥意思?
他今天之所以來,之所以這麼儘心,隻是因為商教授,而非為了錢。
所以,隻是一句,卻讓商妍心裡如吃了蜜一樣:這小子除了嘴甜,辦事更敞亮。
想像一下:手一伸,三萬塊就能到手,誰不動心?
隻以為他是禮節性的推辭,方靜閒笑了笑:“說多其實也算不上多:今天要不是你幫忙,我是不是要賠好幾百萬?”
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但賬不是這麼算的,如果是三五千,林思成肯定就接了。
但三萬?
林思成就感覺,現在的方靜閒就像掉進水裡快要淹死的人,看誰都像救命稻草。也不管是什麼,她但凡能抓住,就會死抓著不放。
風險倒不至於,但這樣的人很麻煩,從某種角度而言,比馬蘭還難纏。
林思成仍舊笑笑,又點點頭:“方總,謝謝!”
方靜閒怔住,原本就白的臉又白了一下:好聰明?
病急亂投醫,看誰都像救星……這就是她現在最真實的心態。
關鍵的是,眼前的這位真的像救星。
但為什麼要這麼聰明?
臉上浮出幾絲赧然,她勉力笑笑,收起了支票:“讓你見笑!”
“客氣!”
回了一句,林思成站了起來:“商教授,那我先走了!”
“好!”
方靜遠拿了車鑰匙,跟在後麵。
看了看林思成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的支票,商妍後知後覺:“你乾什麼了?”
不是我乾了什麼,而是我想乾什麼。
結果剛冒了個念頭,就被摁了回去?
方靜閒目不轉睛,看著林思成出了店門:“你有沒有他這個眼力?”
“廢話!”
當然沒有。
商妍急中生智,“我是老師,專業教書的,又不是專業搞鑒定的?”
“那他還是專業讀書的!”
一句話,讓商妍一口氣噎在了嗓子裡。
方靜閒又悠然一歎:“二十出頭的年紀,眼睛卻這麼毒,明史、外國史、南傳、漢傳、藏傳之類的知識張口就來。甚至於,精通梵文……你們學校教不會吧?”
“你雖然沒講,但我能猜的出來,他肯定是家學淵源。然後我就想:如果能請他或他長輩出讓一件,我是不是就不用像無頭蒼蠅一樣,這樣漫無目的的四處亂撞?
就算他不同意,但眼力擺在這裡,如果請他掌眼,我就算是亂撞,成功率是不是也能更高一點?”
“但可能我太心急,表現的太急切,讓他覺得,我這個人挺麻煩,所以一點兒都不想粘……”
方靜閒絮絮叨叨,商妍的眼睛卻越睜越大:林思成說你難搞,我還不信?
原來你真的挺難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