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惡魔所說的那幾個問題，蘇凡確實有點好奇。
但還不至於為了那點東西而給予對方了解自己的機會。
有頭有臉的大惡魔都有相關文獻記載，隻要不怕麻煩，最後總能在各種傳說中尋到蛛絲馬跡進而推導出對方的身份以及實力。
相反，對於惡魔們來說，蘇凡是完全未知的。
祂們完全不清楚蘇凡修為的原理，以及真實的實力，隻能通過之前的戰鬥表現進行估算。
這種信息上的不對等，是一大優勢，蘇凡並不準備放棄。
他走出地下室，重新回到了老農屍體所在的房間。
他的靈魂早已在蘇凡前來的時候就消失不見，而蘇凡親眼目睹了全過程。
最令蘇凡意外的是，老農所進入的竟然是天堂。
那是和地獄完全不同的漩渦，在短暫洞開的瞬間，蘇凡似乎看到了其中閃爍著金色的光輝，以及層層疊疊的雲霧。
散發出來的氣息，純淨而柔和。
由於是第一次見到靈魂進入天堂，蘇凡還仔細感受了一番，結果發現確實沒有什麼邪氣。
【老農的一生都在犯錯，甚至導致了其他人的死亡，為什麼這樣的人可以上天堂？】
蘇凡有些不能理解天堂那邊的思考回路，在離開房屋之後，撥打了古董店的電話。
……
星光大道古董店內，愛麗絲正坐在櫃台後蘇凡的專屬搖椅上，眯著眼睛一副享受模樣。
怪不得那家夥總喜歡在這上麵躺著，原來這麼舒服……
蘇凡離開差不多也有兩天了，這段日子古董店全部靠著愛麗絲打掃營業。
好在生意並沒有那麼忙碌，說是上班，實際上大部分時間都是蹭店內的無線網打遊戲看視頻。
日子如此美好而悠閒，沒有老板的時光真是太快樂了。
正當愛麗絲如此心想的時候，店內的電話突然響起。
愛麗絲起身接過電話，懶洋洋開口。
“這裡是驅魔古董店，有事請留言。”
“……你是沒睡醒還是怎麼的，一點精神都沒有。”
聽到熟悉的聲音後，愛麗絲一個激靈站了起來。
“老板？！”
糟糕！摸魚被發現了！
愛麗絲接到電話的第一想法，但幸好她早就準備好了應對方法。
……
蘇凡皺著眉頭。
他在倫敦落地就開始奔走，甚至都沒什麼時間好好休息。
反觀愛麗絲在那邊過得挺悠閒，感覺就像是那種剛剛從冬天被窩裡麵鑽出來的懶貓一樣。
那聲音聽著就讓人來氣。
不過好在，接下來從愛麗絲那裡聽到的消息，讓他心中稍微有了些許安慰。
“不，沒有啊，店裡麵一切都比較好，最近還有新顧客拜訪。”
原來，臨近農曆新年，不少當地華人都開始準備走親訪友的禮物。
古董價格又貴，又能彰顯出送禮人的文化和品味，自然被不少人納入了選擇範圍。
愛麗絲多日以來的學習效果顯著，介紹起古董來頭頭是道，再加上人美聲甜，成功推銷出了幾件。
“做的不錯。”
員工有了良好表現，作為老板第一時間當然是要對其工作成功表示肯定。不過，他這次撥打電話的主要原因不是為了檢查營業情況。
畫了一下下月漲工資的大餅之後，蘇凡便說起了正事。
“我在倫敦這裡處理了一起事件……”
蘇凡大致將自己所處理的邪教徒詛咒殺人事件說了一遍，最後提出了問題。
“在他們的教義中，人上天堂和下地獄，到底是由什麼裁定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思索，但也並沒有讓蘇凡等太久，就有了回應。
“其他的我不太清楚，但就按照老板你所說的那個老農，應該是因為犧牲吧。”
“犧牲？他犧牲什麼了？”
蘇凡搞不清楚，這個從父親、丈夫、信徒三方麵都沒有恪儘職守的男人，到底犧牲了什麼。
他倒是因為自己的溺愛，犧牲了保守五條其他人的性命。
怎麼就上了天堂了呢？
“可能犧牲的定義範圍並沒有我們所想的那麼狹窄……”
“雖然之前他被愚昧的愛以及愧疚懵逼了雙眼，導致了其他人的死亡，但是最後幡然醒悟，打算與被賦予了惡魔之力的女兒同歸於儘。”
“不僅僅是犧牲自己，也算是為了正義和公理，放棄了自己心中對於女兒的感情……大概是這樣吧……”
愛麗絲作為吸血鬼壽命悠久，什麼樣的人都見識過，其中不乏虔誠的天主教徒。
比起蘇凡，她要更了解這群信徒的教義以及他們的諸多思維邏輯。
更彆說，她還一邊與蘇凡對話，一邊利用穀歌輔助。
“實際上……很多做過壞事的人隻要內心真誠懺悔，就可以被赦免。”
“例如曾經用長槍刺穿耶穌肋部的士兵朗基努斯，又例如信誓旦旦說要為了耶穌犧牲，但卻在天明雞叫之前，三度背棄耶穌的彼得……”
“他們都做了錯事，但經過懺悔之後，下場都還不錯。”
“或許，在天堂那邊看來，老農的舉動已經算得上是贖罪了吧。”
電話那頭的蘇凡聞言，沉默了片刻。
贖罪？有些人犯下的罪過，即便是身死也不足以償還，談什麼贖罪。
問過那被邪教徒操控殺人，馬上就要因此而入獄的那個年輕人嗎？
算了，理解不了西方神明的邏輯。
“最近一段時間有什麼人來店裡麵進行驅魔委托嗎？”
“這倒是沒有……能找到這裡的都是少數。”
愛麗絲如實轉告蘇凡這兩天美利堅那裡的輿論變化。
最近鬨得沸沸揚揚的政治醜聞最終還是被壓了下去。
在有意無意的推動之下，誕生了一批備受關注的驅魔師。
“和那些隻能大致感知鬼魂的三流貨色不同，最近冒出來的這一批人是真的有本事。”
他們毫不吝嗇於在鏡頭前展現自己異於常人的力量，講解各種靈異現象。
當然，也不忘記頻繁拉踩蘇凡這個之前風頭無二的驅魔“巨星”。
因為蘇凡從來沒有正麵回應過對方的挑釁，也就導致原本數量眾多的鐵杆“粉絲”，紛紛騎牆轉投了其他人。
再加上看不見的力量推動，蘇凡竟然已經在短時間內逐漸淡出了眾人的視線。
說到這裡的時候，愛麗絲的聲音之中帶上了些許憤憤不平。
“這群人，之前自稱是你的支持者，瘋狂利用伱的名頭去攻擊其他人，給你招來了辱罵。”
“現在沒有多久，就立即轉向了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