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思考的蘇凡也沒忘了不留痕跡稱讚一手她。
果不其然，在那之後，特蕾西婭的腦袋似乎都向上揚了一點。
兩人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回到了破敗教堂的門口。
也就是此時，不遠處傳來了警笛聲。
蘇凡抬眼看去，在道路的儘頭見到了小心翼翼駕駛進來的警車。
為首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後者從車上下來之後，緊張地左顧右盼，直到確定附近沒有什麼，從懷中取出香煙點燃。
“該死的……這真是見鬼了。”
他環視四周觸目驚心的景象，為了平複心中的恐懼，開口罵道。
道路兩側的樹林近數折斷，一人多高的巨石隨處可見。
草地枯萎，灌木腐爛萎靡，除去一條條死蛇之外，地麵上看不到任何活物。
最恐怖的是，他記得這一帶分明有一座不小的小山丘，可如今卻看不到其蹤影。
在警察係統裡麵混了大半輩子，皮耶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景象。
那個驅魔師並沒有裝神弄鬼誇大其詞。
一路走來，差不多三公裡以內，沒有一樣物體完好無損。
如果不是這附近大部分區域都是農莊，造成的損失簡直難以估量。
剛來的時候，他還氣勢洶洶，想在驅魔結束之後，給打擾自己休息的驅魔師一點顏色看看。
但當看見天空中雲朵所構成的巨劍之後，皮耶羅的火氣便消失得一乾二淨，心中剩下的除了惶恐之外，再無其他。
當即傳令所有車輛全部停止行動，等一切平息之後差不多半小時後，才來到此處。
“把這裡附近拉上警戒線，禁止所有記者進入拍照。”
指揮警員開始行動後，皮耶羅終於注意到了站在不遠處許久的蘇凡以及特蕾西婭。
兩人打扮都很普通，看起來就像是家境稍微好一點的青年情侶。
皮耶羅最煩的就是這種類型的人。
荷爾蒙支配大腦的年紀，總想著玩浪漫、爭強好勝，最喜歡涉足的就是嚴令禁止進入的危險區域。
最後走丟或是受傷，他們那有點見識但不多的父母又會衝到警局控訴警方沒有做好警告工作，要投訴他們玩忽職守。
本來他心情就不好，現在這兩個正好撞到槍口上，算他們倒黴！
“你們兩個……這裡管控區域，不允許進入，難道不知道嗎？”
皮耶羅衝著蘇凡和特蕾西婭如此喊道。
“我勸你們最好趕緊離開，不然的……嗯？”
他正想嚇唬一下對方，卻突然注意到了特蕾西婭脖子上搖晃的十字架。
教堂的人？
皮耶羅仔細思考了一番，語氣立即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不然的話，我們就隻能通知你們的家長前來認領了。”
蘇凡全程將皮耶羅的麵色變化看在眼底，對其心理變化更是洞若觀火。
但眼下他心情很好，故而不打算計較對方一開始的不敬，以及那如同奧楚蔑洛夫一般的做派。
“我想你是誤會了，這位是前來幫助解決問題的教廷驅魔修女，特蕾西婭小姐。”
“原來是特蕾西婭小姐……幸會幸會。”
好險！
皮耶羅用袖子擦去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欠身鞠了一躬。
教廷現在的地位日益上升，就連長官也要以禮相待。
方才差點嘴快，得罪了大人物。
“那這位是……”
皮耶羅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蘇凡的身份。
“他是……”
“我是特蕾西婭小姐這次攜帶的助手，無名小卒一個。不值一提。”
在特蕾西婭開口之前，蘇凡便搶先自我介紹。
但這內容，卻叫前者疑惑歪頭。
蘇凡不留痕跡地露出笑容，眼神示意特蕾西婭不要揭穿。
這男子看樣子應該就是之前查爾斯他們所提到過的局長。
警察係統之中的高官就在眼前，也正好詢問些之前就想打探的消息。
若是直接道出身份，對方說起話來誠惶誠恐，還要繞一大圈子。
看這局長膽量不是很大的樣子，讓其知道造成這一破壞的人近在眼前，怕不是嚇得連說話都不利索。
“助手先生不要妄自菲薄，你們都是為了市民安全而奮鬥的英雄，不是什麼無名之輩。”
“沒有的事，沒有的事。請問先生您叫？”
“稱呼我皮耶羅即可。”
剛剛見麵的兩人立馬就客套了起來，外人見他們相談甚歡，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是什麼忘年之交。
繞來繞去的局長，幾個來回之後，終於也忍不住道出了自己真正想問的問題。
“我看這裡一片狼藉，想必是發生了激烈的戰鬥，請問最後的結果如何？”
他這次沒有再看著蘇凡，而是轉向了一直沒有說話的特蕾西婭。
“哪一方贏了？那個驅魔師？還是說……”
“惡魔毫無疑問失敗了，先生。”
特蕾西婭立即回複，根本沒有給予皮耶羅多加質疑的餘地。
“否則你我也不能安然無恙的在這裡閒談。”
“那就好……那就好……”
皮耶羅鬆了口氣。
若是驅魔師戰敗，後續的責任指不定就會落在自己的腦袋上。
民眾的憤怒總是需要宣泄的，自己這麼個不配合工作的肥胖局長正好是完美的替罪羊。
可那人贏了，便是皆大歡喜。
自己隻需要做好後續的工作，吃個批評寫份報告便好。
皮耶羅眼珠子一轉，而後滿臉堆笑再次開口。
“我們這裡即將開展後續的清理工作，但實在是對神秘相關不太了解。我擔心警員們會被惡魔殘留下來的邪惡力量所中傷，能不能請兩位幫忙看護指導一下？”
“可以看，但隻能看一點點。”
特蕾西婭想了想，蹦出這麼一句話來。
她完全相信蘇凡的能力，更不覺得會有任何邪惡可以躲過前者的掃蕩。
之所以會留下，隻是想看看，蘇凡到底想做什麼。
後者不可能會與一個無關緊要之人攀談這麼久。
果不其然，蘇凡在轉了一圈之後，便有意無意地開口。
“之前趕來這裡的路上，我遇到了一個名叫詹姆斯的流浪漢，見到警局內的先生們對他態度尊敬，非常友好。”
“他原來是警局的警員吧？現在情況如何？”
原本與蘇凡說笑的皮耶羅聽到“詹姆斯”這個名字之後，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