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了口氣,野原白緩步走到和尚麵前坐下,閉目運轉真氣。
手指從丹田一路按到眉心,雷法反向,胸口陣痛,嘴角溢出鮮血。
藍光被黑電掩蓋,四周的陰氣就像找到了主人,發瘋般往野原白身上狂湧。
默默承受著體內的劇痛,野原白左手呈抓,扣在和尚光頭之上。
陰氣經過邪雷轉化,變為純粹的靈氣渡進和尚身體,使他散發的金光愈發閃耀。
終於,約莫十分鐘後,三葬的光頭亮度達到頂峰,像小太陽般照亮小巷,活似佛陀降世。
“平野神官,快!三葬就在裡麵,快救他。”
巷口邊,紛雜的腳步聲夾雜著神穀急切的呼喚,幾道靈光跨越黑暗射了進來。
“什麼東西?啊!我的眼睛!”
縹緲的靈光溶入盛大的佛光後,小巷立刻響起神官的哀嚎
另一邊,澀穀區,一棟破舊的爛尾樓內。
斑駁的牆壁,長滿青苔的夾縫,產滿蛛網的天花板,幾隻蚊蟲嗡嗡顫著翅膀,向黑暗中唯一的昏黃飛去。
燈光中,一名男子披著灰袍席地而坐,他留著一頭整潔的短發,乾淨的衣袍與肮臟的地麵格格不入,如果不是臉色過於蒼白,或許會是個得體紳士。
此人正是惰怠,他閉目冥想著,如石雕般與寂靜的夜色融於一體。
忽然,颼颼的風聲將沉靜打破,一道黯淡色的流光由遠及近,飛速溶入惰怠的身體。
眼皮微顫,惰怠稍顯疲憊的睜開雙眼。
歌舞伎町的攔截計劃失敗了嗎?
果然是擁有豐功偉績的陰陽師,輕而易舉就製服了孝子,真是厲害。
讚許的輕輕拍手,惰怠扶著膝蓋站起。
現在不是感歎的時候,他還得把孝子接回來。
惰怠伸了個懶腰,活動坐僵的軀體,運轉陰氣騰空而起,衝向中野區。
然而隻飛了幾分鐘,惰怠腦中劇痛,靈魂像被硬生生撕碎。
“啊~”
即使是善於忍耐的惰怠,也抵禦不了直接作用於精神的疼痛,他慘叫一聲,甚至控製不住體內的陰氣,直直栽進河裡。
該死的野原白,竟然剿滅了我的分魂。
可惡,我一定會回來的!
胸中的話語還來不及發泄,劇痛再次襲來,惰怠兩眼一黑,浸入冰冷的河水中
中野區,小巷。
平野等人揉搓了半天眼睛,才勉強恢複視力。
“神穀巫女,我們好像來晚了。”
平野眨著乾澀的眼球,踹了踹如同破布般的惰怠‘屍體’,用下巴指向纏著黑雷的野原白。
追尋惰怠的他,恰好在中野區旁邊,最先接到了神穀的無翼鳥。
“啊!是白君,那沒事了。”
見到野原白,神穀眼中頓時閃出光彩,懸掛的巨石落下,她終於安心了。
金光消散,三葬緩緩睜眼。
他握了握拳頭,感受著體內充盈的力量,眼神茫然掃視著四周。
奇怪,我怎麼還活著?
他失去意識前最後記住的,是惰怠猙獰的麵孔,和近在咫尺的可樂瓶。
“你醒了。”
疲憊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三葬轉過頭,眼中倒映出野原白略顯青白的臉頰。
“多謝野原施主。”
三葬溫和的拱手行禮,這一刻他什麼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