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多時……她從淨房裡頭出來,神色頗有些莫名。
她是來了“姨媽”不錯,但古代的姨媽巾也已經在她衣服裡了,還舒舒服服的綁在她腰上,一點兒沒外漏……
這麼說來,她被帶回晉王府,被府上的嬤嬤丫鬟換衣服的時候已經開始了……
“嗷……”她捂臉哀嚎一聲,臊的無顏見人。
魏京華尚且不知,她乃是在殷岩柏的車架上,就已經親戚造訪,並且先弄了他一手一身……
更是被他“血淋淋”的、親自抱到客房來的……
她若是知道了不知會不會直接自殺以遮羞……
儘管她並沒有知道的很詳細,但仍舊覺得自己在這晉王府呆不下去,再多呆一秒,她就要窘迫而亡了。
偏她出門找不到殷岩柏。
“你家王爺呢?”魏京華問外頭侍奉的丫鬟。
丫鬟恭敬福身,“聽說寇郎君來找王爺,王爺往花廳去了。”
魏京華怔了一下,寇七郎來了?
她與寇七郎也十分相熟,有些事情在寇七郎麵前不遮遮掩掩的反而更好。
魏京華這麼想著,也提步往花廳而去。
她對晉王府花廳的位置並不熟悉,王府裡的下人倒是樂於指路。
而且她驚異的發現,王府的下人簡直太熱情了……不管誰見了她,都是笑意盈盈,遠遠的就對她行禮。
給她指路之時,目光也是熱忱的,生怕她走迷了似得。
魏京華承受著眾人過度的熱情,終於尋到了花廳那院子。
她沿著回廊,緩緩前行,還沒到花廳門口,就聽見花廳裡頭傳來女子的說話聲。
“王爺當真交上兵權了?為什麼?”女子聲音有些尖,嗓門兒也有些失控。
魏京華立時頓住腳步。
王爺交了兵權?
“不為什麼,兵權本來就是聖上的,本王還給聖上,有什麼不對?”殷岩柏的聲音帶笑,語氣懶洋洋的,渾不在意。
“王爺可曾想過這樣做的後果?昔日王爺得罪過的小人豈能不記恨王爺?他們不會趁機報複嗎?”女子倒比殷岩柏還生氣。
殷岩柏輕哼一聲,“小人記恨,本王豈能攔得住他們恨嗎?攔不住,就讓他們恨唄。”
“王爺!”女子急的跺腳,“你是真的不在意?還是裝……”
“放肆!”殷岩柏不輕不重的嗬斥了一聲。
那女子頓時啞聲。
“本王雖沒了兵權,也還是堂堂晉王,你也配在我王府裡,對我做的事情指手畫腳?誰給你的權利?”
殷岩柏聲音泛冷,竟一點兒沒有因為對方是個女子,而憐香惜玉。
那女孩子憋了好一陣子,才委屈說道,“我也是為王爺著想……”
“哈?本王是傻還是無能?需要你這樣為我著想?你是我什麼人?我娘還是我妻,多管閒事!”殷岩柏不耐煩道。
女孩子似乎被噎得緩不過氣來,花廳裡傳來低低的哭泣聲。
魏京華站在外頭偷聽,都替那女子覺得汗顏。
殷岩柏這人的嘴,也太毒了。
他損男人也就罷了,女孩子臉皮兒薄,哪裡經得住他這麼損。
殷岩柏清了清嗓子,“寇七,你帶誰來不好?偏要把她帶來?這麼能哭,在我這兒哭哭啼啼的,是嫌我脾氣好,耐性好,不會煩嗎?”
寇七也被連坐……他尷尬的咳了一聲。
那女孩子連哭聲也忍住……
魏京華站在回廊裡,雖看不見屋裡頭情形,但想來,那個女孩子的臉已經紅的跟血一樣了。
“要哭,回你自己家哭去!”殷岩柏輕哼道。
“殷岩柏,你不會後悔嗎?誰是真心對你好,你瞎嗎?你看不到?”女孩子聲音忽然拔高,似乎也不是真的怕他。
殷岩柏被人當麵喝罵,他頓時就怒了。
砰的一聲,他不知是拍了桌子,還是踢了凳子,一聲巨響。
那女孩子嚇得話音戛然而止。
“你當你是女子,本王不會打你是不是?”殷岩柏怒道,“來人,把陶縣主給本王打出去!”
“不用你打!”女孩子尖聲說,“你必會後悔的!色令智昏!你以為我不知道,還不是因為那個魏京華!就是因為她,你才把兵權都丟了!等你為了她,把命都丟了,你就知道後悔了!”
女孩子喊著說完,也不待人趕她走,她扭頭自己衝出了花廳。
魏京華就在回廊裡站著,院子正中,對著門口有大道。
但先前下了雨,大道上還有些積水,那陶縣主扭頭沿著回廊跑。
這一跑,可尷尬了,正與魏京華走了個對臉兒……
她腳步一頓,險些栽倒。
魏京華從容的對她拱了拱手,“見過陶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