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人連忙拱手謙虛。
殷岩柏抬了抬下巴,叫他們自己拿弓搭箭,意思很明顯,就是要看他們的本事,不是叫他們來謙虛客套的。
十個人見推脫不過,臉色都很沉穩,也不見哪個特彆心虛慌張。
魏京華暗暗在心中驚歎,要麼就是殷岩柏猜錯了方向,要麼就是這些人的心裡素質真是好。
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都不會慌……不過,射箭就不一定了。
表麵冷靜,不代表射箭的時候不會緊張。
一點點的心慌意亂,都會影響水平的發揮。他們既然是大內侍衛中領頭兒的,本事必定過人。
待會兒箭一出手,卻是發揮失利,差的太遠……依舊等於露餡兒。
魏京華暗暗捏緊拳頭,等著看他們射箭的結果。
“噌,蹭蹭……”
十個人並排而立,個人都瞄準了遠處的靶子。
羽箭一個接一個的脫手。
箭靶那邊早就立了人,等著彙報他們的成績。
各人有三箭,一箭或許是蒙的,三箭更能見真知。
三箭脫手,靶子那邊記錄成績的人立即拔腿往這邊跑來。
“回稟王爺——”
魏京華的心立時提了起來,她不由目光再次掃過那十個人,究竟是誰?
這些人裡究竟有沒有當晚把她撞進護城河裡,又用強弩射擊,要奪她性命的人?
那個人是誰?
“眾位成績極佳,三箭皆中靶心!”記錄的成績被送到殷岩柏手上。
魏京華聞言一陣驚訝,不由偏著頭去看紙上的記錄。
果然,這十個人發揮穩定,成績相差不大,幾乎三箭都在靶心正中心。
魏京華皺眉吐了口氣……這下,她遲疑了,莫不是,人根本不在這十個人裡頭?
“好!甚好!”殷岩柏不愁,反喜,他拍著大腿,“箭術奇佳,留在宮中,鍛煉的機會太少,何時才能封侯拜相?”
十個人聞言一愣,不解的看他。
“本王受命出征,明日就要出發,前往西北邊境,攻打月氏。文臣死於諫言乃為榮,武將死於沙場乃為尊。你們習得這一身本事,難道不想親上戰場,鮮衣怒馬博取功名以封侯嗎?”殷岩柏的聲音語調都極其有鼓動性。
魏京華聽得渾身的血液都是一陣奔騰。
但她心裡卻有些奇怪,殷岩柏不是要查真凶嗎?他莫不是忘了自己的初衷了?
出於惜才的心,他反倒想把他們吸入自己的麾下,挖牆腳挖到聖上這兒了?
魏京華正琢磨,殷岩柏卻又開口。
“我問了何都尉,你們中沒有好賭欠債之人,那各人家裡可有什麼困難?可有特彆缺錢的?”
十個人彼此看了一眼,緩緩搖頭,“謝王爺垂詢,沒有。”
“嗯,”殷岩柏點點頭,“看來皇兄給你們的俸祿很是優厚啊?”
“皇恩浩蕩!聖上乃仁愛之君!”幾個人異口同聲。
“那就這麼辦吧,下晌,你們就到王府報道,叫常武把你們的名字錄在出征的將士名單上……”
殷岩柏說話間,就從椅子上起身。
十個人裡這才有人急聲開口,“啟稟王爺……”
殷岩柏回頭看著那人,“有事?”
“卑職……卑職家中母親生病,病的極重,卑職不敢遠行,惟恐不能……不能為母親送終……”那侍衛拱手垂頭說道。
“母親重病?什麼病?”殷岩柏笑了一聲,“病了你該早說呀,既是重病看病抓藥豈不耗費金錢,手頭可有短缺?”
“多謝王爺掛懷……沒有,沒有短缺。”侍衛忙說。
“那是什麼病呢?”殷岩柏問。
侍衛支支吾吾,“漏、漏血不止……”
“那你更該早說了,魏長使醫術卓絕你不曉得嗎?當年的契丹世子,身中劇毒,當年本王被人投毒陷害,以至於如今的太子殿下……都是得魏長使醫治,放才得以脫險。”
殷岩柏提步走到那侍衛麵前,垂眸看著侍衛的臉色。
“本王看重你們,有意帶你們出征,給你們效忠朝廷,報效聖上,也光宗耀祖的機會。你若因為牽掛母親而不能出征,本王就請魏長使為你母親看病醫治如何?”
那侍衛立時有些慌神,“不……不敢勞煩魏長使,魏長使乃是替王爺、替太子醫治之人,卑職算什麼?豈敢勞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