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她覺得身邊存著彆有用心的人,這麼麻煩呢?
次日整軍,啟程回京。
魏京華這會兒才見到殷岩柏,也見了耶律泰。
看見兩人,她便忍不住想笑,她迅速的彆開臉,看向一旁。
殷岩柏甕聲道,“忍什麼,想笑便笑。”
魏京華勾起嘴角,“晉王爺不是號稱千杯不醉嗎?前夜醉得這麼厲害呀?這是栽進了哪個坑裡嗎?”
殷岩柏看她,“可不是,栽進了一個大坑裡,坑裡坑窪不平,進去就出不來了。”
他兩個眼窩都青著,額角上還有一些破皮。
耶律泰也沒好到哪兒去,眼角嘴角都帶著傷。
他瞧見殷岩柏隻當沒看見,連眼神都沒給一個,卻是客客氣氣的衝魏京華拱了拱手,“叫阿姐見笑了,阿姐彆擔心,我好得快。”
殷岩柏鄙夷的看他一眼,好像誰擔心他似得?自作多情。
魏京華不願理會他們之間的明槍暗箭,更不願夾在中間受這一股子怪異氣氛的轄製。
她叫那些衣著打扮都跟她十分相似的女子策馬跟在她身邊,“其餘人在後頭吧,晉王和司酒保護好契丹單於,單於是客,莫怠慢了。”
說完,不等眾人有所反應,她已經調轉馬頭。
那些女子立時將她護在中間。
一大片正紅騎裝的女子,走在隊伍前頭,她們前頭更有開道的先驅,打眼一看,她們真像萬樹叢中一片格外惹眼的紅花。
眾人行進兩日,一路都風平浪靜。
不論是殷岩柏還是薑翰,似乎都有所收斂。
殷岩柏臉上的傷痕漸退,薑翰胳膊上的傷口也在愈合。
魏京華還指望著,這份風平浪靜能持續到京都,可沒想到,一行人尚未入京,就遇見了迎著他們而來的寇四爺。
遇見寇四爺是在第三日的前晌時候,一行人馬正在行進途中。
前頭先驅派兵來報,說寇四爺迎在路上。
魏京華初聞,還以為他們說錯了,“我聽寇五小姐的意思說,寇四爺病的厲害,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他是被人抬來的嗎?”
“回稟陛下,寇四騎馬來的,不過臉色很不好,氣息也急促,整個人看起來有虛脫之症。”兵吏回報。
魏京華聞言搖頭而笑,“寇四不要命了,朕倒是沒想到在他心裡,迎接朕,倒比他自己的命更重要。叫他來見吧。”
看她一絲懼色也無,更沒有回避之意,兵吏這才穩了心神,叫人把寇四放過來。
寇四的情況還真是不容樂觀,他臉色發白,額上冒著虛汗,眼見魏京華,他要下馬行禮,差點頭先著地。
“在外一切從簡,寇四不用行那麼大的禮。”魏京華好笑的說。
寇四臉色難看,往她身後看了看,“聽說陛下禦駕親征,出師大捷,臣特來恭賀聖上。”
魏京華點點頭,“那多謝寇四了,你有心了。”
寇四拱手,“又聽聞說,契丹單於在陛下盛情邀請之下,願意去往京都,立下通邊合約。”
魏京華點頭,“卻有此事,不過……”
寇四麵皮緊了緊,“不過什麼?”
魏京華笑了笑,“不過朕倒是沒想到,寇四你病的這麼重,這外頭的消息,朕還沒叫人往京都送,你卻已經收到消息,且提前趕來恭賀,你對朕的一舉一動,都很關注嘛?”
寇四沉默片刻,拱手道,“臣理應的。”
“你能拱手稱臣,朕很欣慰,但寇愛卿也得愛惜自己的身子骨啊,你至少得活得比朕長,心裡才能暢快吧?”魏京華似笑非笑。
寇四咧了咧嘴,“那也未必,若能看聖上大徹大悟,臣便是早死,也心滿意足。”
魏京華笑了笑,“把自己的期待放在彆人身上,本就是人生一大悲哀,寇卿若不能改,那隻能請你節哀。”
寇四猛地抬起頭,深深看她一眼。
魏京華策馬越過他,領著她的一片“紅花”繼續朝前行進。
回去京都不比來的時候,一行兵馬都不著急趕路,行進從容。
魏京華正在前頭策馬走著,忽聽後頭亂了起來。
她回頭去看,後頭有殷岩柏,有薑翰,還有耶律泰,怎麼會亂起來?
他們三個都不是那種不分輕重的人,會在這時候生亂嗎?
“怎麼回事?”魏京華問道。
不待身邊的人往後頭去問,已經有人送消息過來,“寇四見到契丹單於,就指著薑翰說,這是薑家人,就是薑家人堵著驛館,放火燒死了契丹勇士。他還問,契丹單於竟然能與仇人並駕齊驅,而不為自己的子民報仇?”
魏京華微微一怔,她知道寇四這會兒來,一定是有所圖謀。
但她沒想到,寇四竟然一點兒也沉不住氣,眼下當著眾人的麵,就露出這般麵目。
“把挑唆生事的寇四就地拿下,”魏京華麵色清寒,“這次可不是我不給寇家留情麵,乃是寇四自己不知自重。”
大夏人要上前拿寇四的時候,契丹人卻已經氣勢洶洶的把他圍在中間了。
與寇四爺一起被圍在中間的還有薑翰。
耶律泰眸子發紅的盯著兩人,“薑翰,他說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