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想叫孩子生來就沒有父親……”朱氏哽咽說道。
魏京華深吸了一口氣,有些恨其不爭,“你知道他在裡頭乾什麼?”
朱氏抿著嘴,沒搖頭。
“我就當你是默認了。一個男人,他在你之外有小妾通房也就罷了……這是你們的價值觀,我雖不能認同,也不強掰。”魏京華抬手指著裡頭,“但現在的情況,已經已經不是小妾通房的問題了,這是有違道德倫常的!你也能容忍?不單不禁止,還替他站崗放哨?替他望風?”
朱氏眼圈兒紅得很,抽抽搭搭的,低著頭。
她兩隻手絞著衣擺,衣服都要絞爛了。
“看得出,你也是知羞恥的人。你這麼縱容他不知羞恥的行事為人……就算他能苟且偷生,你就要給孩子這樣一個父親?你這麼踐踏自己的尊嚴,還指望著日後他能尊重你?指望你的孩子日後能尊重你?”
魏京華說完搖搖頭,篤定道“不可能,今日你如何踐踏自己的尊嚴,日後他們就會加倍的踐踏你的尊嚴!”
朱氏臉色慘白,一臉惶恐絕望的看著魏京華。
“不信?你跟我進去看看。”魏京華叫人扶著朱氏,一起往裡頭,二皇子所住的地方去。
二皇子住的地方占地挺寬敞,其實行宮這裡,隻是沒有建成,沒有完工而已,占地基本都是寬敞的。
最好的院子當屬魏靈兒住的那地兒了,連百年的老樹都已經移栽過去,二皇子這院子裡倒是沒有嗅到什麼馨香之氣,隻是嘰嘰喳喳的有許多鳥叫。
夜裡聽起來,寂寥又格外空曠。
若不是他們人多,聽著還挺滲人的。
一行人往裡去,朱氏攔著魏京華他們的時候,已經派了人往回送信兒,屋裡沒亮燈。
朱氏還鬆了一口氣。
魏京華看她一眼,嗤笑道“你以為,他們是接了你的消息,已經散了?”
朱氏聞言一驚。
魏京華朝她指了指遠處。
那裡隻有一盞燈籠,光線格外昏暗,卻不難看見,有一幫子下人,都被綁著手,塞住了嘴,被人看管著蹲在一起。
“啊……”朱氏一驚。
“若沒有防備,我豈能被你攔下,與你耽擱那麼久的時間。我出一趟宮也不容易,總不能白出來吧?”魏京華笑了笑,拉著她靠近房門。
門窗緊閉。
殷岩柏手底下卻是能人輩出,有人用一柄細長的匕首,一點兒聲音沒發出的挑開了裡頭的門閂。
他輕輕推開門,簡直比微風還輕柔,門已經敞開,卻沒有驚動裡頭的人。
床幔屏風根本擋不住裡頭的聲音向外湧出。
“嗯……嗯……”女子輕哼的聲音,叫外頭一行人不由麵色各異,臉皮兒薄的更是麵紅耳赤。
朱氏張嘴想喊。
殷岩柏使了個眼色,立時有把尖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何必擋在外頭攔路呢,親自過來聽聽看看,不是更能把這個男人的本相認清楚嗎?這就是你想留給你兒子的父親?”魏京華問道。
朱氏臉上已經沒有血色。
她忽然彎腰狂吐起來。
連架在她脖子上的尖刀,她也顧不得了。
魏京華搖搖頭,脅迫著她的那人收起刀,退到一旁。
朱氏扶著門狂吐的聲音,到底是驚動了屋裡的人。
屋裡有女子驚慌叫了一聲,“外頭、外頭有人……”
“不怕,我去看看。”男人喘著說。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魏京華和殷岩柏他們退遠的幾步,他們嫌醃臢。
男人點了燈摸出來,他沒看見遠處站的一行人,先看見了朱氏自己。
朱氏扶著門框,吐得幾乎要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你這賤婦!要吐不能去彆處吐?為何跑到這兒來?!”二皇子罵道。
他舉手要把手裡的燈往朱氏身上砸去。
朱氏艱難的抬頭看了他一眼,“你……”
二皇子不知想起了什麼,舉著燈台的手堪堪停在半空,他騰出另一隻手來“啪——”狠狠給了朱氏一個耳光。
“彆以為你娘家人幫了我,我就要對你感恩戴德!他們幫我,是他們自己有所圖謀!我們互利互惠!”二皇子罵道,“我若不要你了,你的娘家也不會收留你!你就是個無家可歸的賤婦!任人騎,任人辱!”
魏京華聽得刺耳,儘管她覺得朱氏被羞辱,有朱氏自身一定的原因,但作為一個男人,二皇子乃是一再觸碰了她的底線了。
她忍無可忍,闊步上前,一拳打向二皇子的腮邊。
卻又一個黑影速度比她更快,一把將二皇子拉開了。
魏京華的拳頭落了空,她錯愕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