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公子昭昭!
眾老爺喝的茶都快把肚子給撐破了,才見忠順姍姍而來。
大家彼此無奈地對視一眼,紛紛起身行禮。
其實忠順得了消息馬上就來了,不過在宮闈長大,習慣了那些虛禮,他匆匆趕至議事廳門口時,還不忘整了整衣冠,再閒庭信步般走了進來,所以才給了眾老爺們一種漫不經心的錯覺。
行至主位前,示意大家坐下後,忠順道“各位大人久等了,想必都是為舞弊案而來吧。”
工部左侍郎段子序回道“正是,不知王爺對此次舞弊之案有何高見?”段子序是此行之中官職最高的,故由他牽頭答話。
“本王也甚是奇怪,雖也想過利用科舉,給那位製造一些麻煩,可絕不是現在。”忠順道“考官之中有本王的人,本王可舍不得讓他折在這裡。”
“王爺,我們的意思是——”段子序壓低了聲音“不如順水推舟,再在此中添上一把火,即使斷不了胳膊,讓那位折上幾根手指也好。”
忠順問“各位大人已有主意了?”
眾老爺中傳來提示聲“此次的主考為禮部尚書傅禮,王爺可有想到誰?”
“這……”忠順仔細回憶了下,這傅禮是屠墨的人,和他好像並無往來啊。
又有人提示道“王爺可還記得前朝的禮部尚書?”
“禮部尚書?”忠順默念了兩遍,忽地把手一拍,笑道“妙!妙啊!”
眾老爺亦撫須而笑。
即使當年曾延亦為聖人心腹,可那又如何?太祖有雲我朝雖以武力開拓而得以建立,可若想長盛不衰,卻離不開文人誌士的維係。這天下間,選拔有才之人最公平的方式就是科舉,若此道不通,我朝的國運又如何會亨通!亂科舉者有如亂國,萬事俱可赦,惟此不可!
連老祖宗都說了,科舉乃國事。事關科舉舞弊,縱是皇子,亦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一區區臣子。隻要參與了科舉舞弊,就難逃罪責。
所以,既然當年有曾延之死,如今也能有傅禮之死!
段子序又道“此事若無王爺的手筆,那還有誰,也想讓那位不好過呢?”
“本王也想知道,既然目標相同,大可以與之交個朋友。”忠順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從此案可知,此人蓄謀已久但求一擊必中。他倆若能聯手,這大位說不得很快就能換個人坐坐了。
而另一頭的胡家,除了二房胡緯棣及妻小遠在江南,其餘人等也顧不上避諱不避諱了,皆聚於胡老爺子院裡。
胡大太太性子直爽,直接開口道“父親,我們深兒遠兒都在您的膝下長大,他倆是什麼品性您最了解不過了。遠兒他明顯是受了無妄之災啊!”
“嗯,我知曉。”胡老道。
“聖人已下令徹查此案,向聖人證明遠兒是無辜的容易,可如今難辦的是——”大老爺胡緯天剛麵聖歸來,聖人對他依舊和顏悅色,看來還是相信他兒子的。
他接著道“是讓遠兒不被暗箭所傷。”
“正是如此。”胡老點頭。
胡二的大哥胡至深如今雖還在翰林院熬資曆,但也見過不少市麵了,他道“雖不知此事何人挑起,但必定會有人借此挑起事端。”
“深兒所言不差。”胡緯天肯定道。
“那該如何是好?”胡老太太著急地推了推老伴的手臂。
小兒子不在身邊,這兩個大孫子就是她的心頭寶,如今外頭鬼影重重,都隱藏在暗地裡想伺機傷害她的遠兒,她如何能不擔憂。
“夫人莫急。”胡老這才接話道“你們可知道前朝舞弊案是如何爆出的?”
胡維天稍作回憶,答道“似乎是被青陽長公主家頂替的舉子,被人發現吊死在客棧裡,掌櫃去順天府報了官,這才牽出了後麵一係列的事。”
胡老又問“那這次呢?”
胡維天毫不猶豫說道“亦是有舉子被發現死在了客棧——”猛然間他覺察到了不對勁“您是說?!”
“沒錯,犯兩次同樣錯誤的人不奇怪,可若是出現兩次同樣的案件,那就不得不深究了,這絕不是巧合。”主掌刑部這麼多年,胡老翻閱過的案件卷宗比家裡兩小的吃過的鹽還多,此次科舉舞弊案一出,他心裡就覺察到了其中的關聯。
一旁傾聽的胡至深驚道“當屏蔽的關鍵字難道存在著隱情?”
胡維天點頭“此案如此蹊蹺,十有屏蔽的關鍵字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