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很多自媒體會說,咱們是在三哥的上麵,他要是不聽話,炸雷就能從天而降。話是如此,聽著也提氣。
可他們沒有說的是,守護在高山上的這群人,這群軍人,或者說這群孩子。
這裡條件的艱苦,絕對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
這幾年明顯是好多了,最起碼能一天洗一次臉,刷兩次牙了,放在早些年,一周洗一次臉,洗完臉的水還要洗腳,洗完腳的水還要洗衣服。
大家覺得尼瑪守著萬年雪山,用不儘的雪,還會缺水?
是真的缺,因為當年國家窮,而且這地方運輸太困難了,說是一袋水泥運到高山哨所的成本比水泥本身的價格貴六倍。
幾代人守下來的地方,現在才正兒八經的體現出它的威力。
當然了,現在富裕了,雖然高山上的條件還是艱苦,但比以前就是天上地下的區彆了。洗漱之類的這種小事就不說了,有的高山哨所都弄出自己的陽光菜棚了,不過這個估計一年也吃不上幾次。
“團長出事了!”張凡他們的調研會還沒結束,通信連的站在會議室的門口喊了一句。
張凡一愣,三哥打過來了嗎?
他倒是沒啥緊張的,甚至有點躍躍欲試的衝動。
男人至死是少年,這話不假,但一旦有了性衝動後,男人的好鬥因子就會崛起,這也是為啥五六年級的小男孩明顯衝突加劇的原因。
而到了六十來歲以後,男人就開始綿軟了,年輕的時候整治的老婆服服帖帖的,上了歲數以後,反而讓老婆整治的點頭哈腰的,不是性格變了,而是性衝動沒有了!
“薑軍嫂在哨所出現惡心嘔吐,剛哨所打來電話,說已經出現昏迷了。他們排已經把軍嫂朝團部轉運了。”
薑軍人三期士官,守護在高山上,很多人都知道,現在好像二期以後就不太好留在部隊了。
但在高原不是這樣的,隻要你表現好,部隊會留你的,因為這裡……
人的青春太短暫了,薑軍嫂來了部隊,本來是讓薑軍人在團部的,可哨所這邊出現傷員,他不得不去哨所。
而薑軍嫂時間也不多了,現在還沒個孩子,就主動申請陪著去哨所,團部的衛生員做了體檢,覺得薑軍嫂身體素質還可以,在團部也沒啥高反之類的不適,團裡也就同意了。
結果,出問題了。
團長一聽這個,也顧不得開會了,“張部,抱歉……”
說完,就跑了出去,“集合,趕緊去接人,一連的人還有衛生員跟我走。”
張凡一聽,也跟了出去。
“您不能去……”政委一看,張凡竟然跟著部隊山上走,頭都大了一圈,張凡來的時候,師部就明確了指示,必須保證張凡同誌的安全,張凡最多隻能在團部,絕對不能去哨所。
“你沒聽到有人昏迷了嗎?我不在這地方,也就無所謂了,我一個醫生,在這裡,然後坐在這裡等,你說合適嗎?”
“可……”
“沒什麼可是的,我的身體我知道,很健康,至於安全,我連子弟兵都信不過,我還能信誰,行了,彆拖延了,出發,出了問題我負責。
王紅,你留下,彆強,你跟著去也是拖累,本來是救人的,彆又讓人救你。就這樣,出發。”
說完,張凡就跟著部隊尾巴上了山。
政委一看,也不知道要怎麼辦,先給領導打電話,還是跟著張凡,他左右看了看。然後牙一咬,跟著張凡跑了。
跑之前他回頭給喊了一句:“參謀長,你看家,再給上級彙報一下具體的情況!”
參謀長站在風中,嘴巴一張一合,看著好像在說什麼熱烈馬之類的話。
王紅不樂意的撇嘴,然後跟著參謀長進了辦公室,參謀長搓著手,感覺像是要乾什麼一樣,電話就像是千斤重一樣,拿在手裡遲緩的像是個九十歲的老人一樣。
緊接著,站在三米外的王紅都聽到電話裡的咆哮:“你是木頭人嗎,你們怎麼就沒有攔著張部,一個團的人,還需要他去嗎?”
參謀長臉漲的紫紅紫紅的……
在茶素跑步,和高原跑步真的不一樣,張凡自覺身體還是不錯的,平日裡的鍛煉還可以的。
結果,跟著隊伍跑出團部大門,他就發現不行了,胸口就像猛地撞上一堵無形的棉花牆,軟綿綿的,卻密不透風。在茶素,晨跑五公裡氣息都能保持均勻。
可在這裡,才跑了不到兩百米,喉嚨裡已經泛起了鐵鏽般的腥甜,每一次吸氣都變得無比艱難,呼吸就和風箱一樣,呼哧呼哧,每一次都是大口呼吸的,冷空氣尼瑪就像是刀子,隻會劃著氣道,卻不會給予一點點的氧氣支持。
然後他的雙腿最先發出抗議,原本輕快的步伐變得異常沉重,就感覺有幾個女人抱著他的大腿一樣,死活不讓他邁步。
至於心臟,直接就是在胸腔裡瘋狂擂動,心慌的感覺心臟就要從嘴裡飛出來去擁抱自由。
而大腦,血液衝擊太陽穴,發出咚咚的巨響,在耳膜裡回蕩,連身邊戰士們急促的腳步聲和喘息聲都變得遙遠、模糊。
頭痛毫無征兆地襲來,並非尖銳的刺痛,而是像被一層避孕套給套在了頭上一樣,感覺不衝破就會被憋死。
還有就是極度反差的溫度,風像是鞭子一樣抽著在臉上,身上冒出汗水,然後急劇變冷,然後又回饋給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