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部!慢點,調整呼吸,兩步一吸,兩步一呼!”張凡回頭一看,是那位麵色黝黑、嘴唇泛著深紫色的政委。
政委的聲音也帶著急促的喘息,但明顯更有節奏。張凡想道謝,卻發不出清晰的聲音,隻能勉強點了點頭,按照指示,試圖控製早已紊亂的呼吸節奏,可尼瑪沒什麼卵用,這玩意不是一下兩下就能適應的。
而遠處,戰士們已經甩開張凡了,“留下五個人,其他人不用管我們!”
張凡有點不好意思,不過這個時候也沒啥說的,自己還嫌棄王紅是拖累,沒想到自己成了拖累。
專業的事情還是要專業的人乾啊。
這個哨所離團部也不遠,就幾公裡,可這尼瑪一個在半空中,一個在山半腰,這幾公裡放在平原,不算個啥,小腳老太太也能走過去,可在這裡,就不一樣了。
終是張凡他們還是慢了,已經看不到大部隊了。
張凡呼哧呼哧的,像是打架打了七八次一樣,不過腳步還是沒停歇。
當他實在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雪道上,人群已經朝著回來的方向來了。
軍綠色的隊伍,在雪山反光下,呈現的是墨綠色,一百多人的部隊,就像是行軍蟻一樣。
“換!”
每一次的下令,後麵的人就會加快速度替換前排的人,而前排是一個擔架,擔架上是厚厚的被子用行軍帶綁的結結實實的,看著就像是一個大麵包一樣。
“同誌們,堅持一下,加把油,這是咱們的親人,這是咱們的家屬,今天說什麼都不能讓咱們的家屬出問題,就是豁出命也要把咱們的親人安安全全的送到基地。”
隊伍裡沒有什麼聲音,就剩下沉重的呼吸聲,還有踩在積雪上的腳步聲。
一群人,口唇就像是塗了妖豔的紫色口紅一樣,眼睛赤紅赤紅的,血絲布裂在眼睛裡,這是極度缺氧的表現啊。
但沒有一個人放棄,咬著牙,就這麼默默的朝前努力的奔跑著,摔倒了,爬起來繼續……
張凡看在眼裡,一下子好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不是什麼傷感,反而像是熱血上了頭一樣,就好像今天不乾點什麼,都對不起什麼一樣。
或許這就是使命感,華國部隊的使命感。
這玩意是真的會影響人的,說實話,看著這群人,看著這群有使命感的人,張凡真的體會到了什麼是安全感。
一邊跑,張凡一邊給做著檢查,一邊聽衛生員的回報,“高熱不退、血壓下降、四肢濕冷;早上的時候,尿量驟減,還有持續血尿,後來意識模糊、抽搐。”
張凡聽完衛生員的話,再結合自己的檢查,一下就確診了,腎臟感染性疾病!
注射嗎啡,快速補液,糾正休克,張凡的處理比衛生員的處理就快多了。當軍嫂出現意識模糊的時候,衛生員就不敢用藥了。
而張凡不一樣,立刻開始就診休克。
這裡說一句,如果出現洗肉色的尿液,彆尼瑪自己用藥,趕緊去醫院,當然了,要和例假期的尿液顏色做區彆。
“不行!現在必須馬上下山,這裡處理不了。”
到了團部,張凡再一看,完蛋,弄不好要切腎,但這裡不具備這個條件。
“張院,團長,師部已經派了直升飛機來團部了,估計再有五分鐘就到了。”
不多時,直升飛機噠噠噠的就來了。
飛機上,這一次,張凡沒啥暈不暈的,“能再快一點嗎?軍嫂堅持不住了,準備強心三聯!”
飛機上,軍嫂的血壓已經維持不住了。
??這是個真事,老臧的一個朋友,去探親,結果到地方就突發腎臟疾病。
?
人家軍隊直升飛機直接從高原上送到城市,然後又從城市送到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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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飛機就手術,然後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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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老臧就好奇的問,花了多少錢,因為老臧清楚的很,這種手術得花不少,這還不算運輸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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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老臧的朋友笑著說一分沒花,還賺了不少!而且當時有個領導說過一句話:這錢並不是花在你身上的,其實這錢是花在部隊身上的。
?
當時老臧的朋友怎麼都沒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