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暈敏銳地感覺自己好像在比剛才高了一點的地方,又聽見斯溶笑吟吟著道“把盲杖給我。”
她又是毫不猶豫地遞過去,那不假思索的模樣,讓斯溶都怔了下,一邊接過,牽上她的手,一邊開玩笑“想都不想?我跑了怎麼辦?”
朝暈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前方,聞言歪了下頭“跟你一塊兒跑。”
好久,她都沒聽到斯溶的聲音,正要開口詢問,就聽見他啞啞的、像是快要綻開,又快要凋落的嗓音“不能跟著我跑,受苦了怎麼辦?”
朝暈眨眨眼,理所當然的回應清晰地渡進他的耳朵“那我們都不跑。”
男人輕輕地笑出聲來,說了句“笨蛋”。
可是,這濛濛的霧,這疏朗的葉,這明圓的月,聽到的,分明是“喜歡你”。
【叮!攻略目標好感度+7,目前好感度60。】
斯溶指導著朝暈慢慢往前走,一開始走得非常慢,畢竟壇上窄窄的,還凹凸不平,稍有不慎都容易掉下來。
他這麼容易不耐煩的一個人,臉上卻沒有一點躁意,嘴邊掛著月亮彎似的笑,時不時讓她再慢一點,或者又是好幾句誇讚,眼睛上的一道疤,也被月光打磨成了乾花瓣。
月色朦朦朧朧地映在朝暈那邊,把她的影子打在了一邊,打在了斯溶前方,像是排盤的終點。
斯溶看著那道纖細的糊影發呆,忽然邁大了一點步子,踩上了朝暈的影子,踩上了終點線。
他又緩緩勾唇,傻乎乎的,好像發現了什麼很好玩的事情似的,樂此不疲地去踩朝暈的影子,似乎是抓住了一道光。
他扶著朝暈,扶她一步一步向前走,是她現實世界上的支柱。
朝暈扶著他,扶他一步一步向前走,是他精神世界的支柱。
天地似乎幻滅,萬物都湮滅,萬物都寂靜,隻有他們兩個。
他走過迢迢山水,踏過刀光寒寒的山尖,尋到了自己棲身之所。
他幾乎要瀕死的靈魂,乾涸的靈魂,有了豢養之地,也能偎在神的臂膊之中。
【叮!攻略目標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65。】
四月份,斯溶習慣給家裡還有公司上下放春假,三天。
他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樣,孤苦無依,能說說話的也就這麼一大幫子人。
蘇姨還有個女兒在外地上大學,她計劃著春假去找女兒玩,虎霸刀疤,還有那一群小弟,也都想要用這三天出去旅遊,甚至對斯溶發出邀請。
斯溶在找上斯重之前就是個流浪的,最討厭的就是出遠門再流浪一遍,便明確拒絕。
刀疤倒是不太相信這個理由,或者覺得不完全是這個理由,背過身去,神秘兮兮地和其他人揭秘“老大就是想趁我們不在,偷偷和朝暈一起玩。”
他話剛說完,似乎就挨了一腳,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踹的,踹的人懶懶地倚著牆,輕輕勾著唇“叫斯少。”
但是沒有否認他說的話。
等到家裡上上下下就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又無端顯得有些空曠,他又突發奇想,自己親手把那個打台球的男人抓回來綁著,又打了一下午台球,隻不過還是白球入洞,朝暈就在一邊鼓掌喊厲害。
最後,男人終於支撐不住了,哭著說以後再也不罵斯溶了,讓斯溶放過自己吧。
他這麼快認輸,斯溶又覺得沒意思,把他放了之後,又去後院看朝暈和那群小動物們玩。
看著看著,他又是靈光一閃,冷不丁地喊“朝暈。”
朝暈“看”過去,聽到斯溶帶著笑意的問詢“要去動物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