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說法,聽起來可真是羈絆頗深。
“我媽媽去世之後,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我生病的時候哄我呢。”
朝暈眼皮又開始打架,她嘴角是安靜恬和的笑:“都是我自己扛過來的呢。”
宿岐轉過頭去,一眼望穿十餘年,看到了本質與他一般孤獨的人影。
這麼多個她,有時寧靜,有時跳脫的她,但都是她。
“你呢?”
宿岐垂眸,冷靜得不像在說自己的事:“沒生過病。”
窮人是不能生病的,要死的人也不會生病。
“啊,那你以後生病的時候,我也會這樣照顧你的。”
“……”
他想說他們不會有以後,但是他望著她顯得遙不可及,卻又近在咫尺的臉龐,沒有說出口。
“我好想去你家玩呀,”朝暈打了個哈欠,昏昏欲睡,話也輕起來:“我猜你家肯定就在那個湖周邊。”
宿岐下顎繃緊:“不要找我。”
朝暈輕笑:“就找。”
不論你在哪裡,都要去找你,讓你背著這種惶恐,不敢死。
他快要被一步步逼近的她弄瘋了,還要再說,她卻已經合上眼睛,胸口有規律地起伏。
睡著了。
宿岐一腔的話沒地說,像泄氣的氣球一樣都扁了,他看著她裸露在外的小臂,著魔似的看、盯,最後也腦抽一樣的伸出手,和她比起手腕來。
那麼細的一圈手腕,有骨頭突出圓潤的一塊,在他手腕邊,顯得弱小又可憐。
但是它的主人可一點也不弱小——
慣會撒潑耍賴,沒人是她的對手。
他也不會是。
宿岐收回手,又盯著她看了會兒,最後才若無其事地把她的手放回被子下麵,像是把珍珠歸入蚌殼。
放我走好不好。
放我走入徹黑的夜。
【叮!攻略目標好感度+6,目前好感度75。】
朝暈的病來的快去的也快,第二天就能照常活蹦亂跳了,不過又要苦哈哈地學這學那了,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可以休息一下,又有不速之客上門來。
門鈴響的時候,朝暈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畢竟他們家已經八百年沒有來過客人了,這猛地來一個,都要懷疑是人是鬼。
宿岐沒有答應她的挽留請求,非要回他自己的家住,這房子裡又隻剩下她一個人了,她隻能自己去看來的人是誰。
電子屏幕上顯示的是一襲白裙、神色不安的蕭箏。
蕭箏心驚膽戰地在外麵等著,又在心裡悄悄排練了一遍自己的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