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來迎接我嗎?”朝暈踮起腳尖,眼眸比一夜的星光都亮,她擁抱住他,像擁抱一個僵硬的雕塑,雀躍地問:“我對你產生意義了嗎?”
令人靈魂一震的問詢。
朝暈亮著眼睛笑:“這是我之前偷看你看的一本書裡麵的話,那本書我看不懂,但是我喜歡這句話。”
“我開始對你產生意義了嗎?”
《鱷魚手記》中的一句話。
宿岐覺得自己得半邊身體被扔進了火爐裡,一半炙熱地烘烤著,一半下著凍雨,天被劈裂成兩半。
他痛苦地半闔上眼眸,全世界壓在他的肩上,居然讓他木木地扯唇,空洞的一個笑容。
他明白他在苦苦掙紮什麼了。
他恐懼從從容地死走向熱烈地生的可能,恐懼被丟掉的自卑與自信於不會被拋棄的自傲的爭鬥。
害怕未知的賭注,害怕輸得遍體鱗傷,害怕邁出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他怎麼敢賭?怎麼敢確信世界會在最後關頭給他從來沒有施舍給他的東西?
《鱷魚手記》中,還有兩句話。
——海洋流淚,知道是相愛。
——我想念她,罪有應得。
不同的取向,共通的一種身不由己,一種抓不住未來的恐懼。
擋住他的是未知,是極致到癲狂的自卑。
【叮!攻略目標好感度+4,目前好感度90。】
——
朝暈先是感受到了一陣頭痛,而後才是蘇醒的感覺,她望著天花板,深吸一口氣,聞到了冷檀香。
她掀開被子,低頭一看,是自己皺巴巴的蠟筆小新睡衣。
她昨天就穿成這樣來的呀?她昨晚都做了什麼?有沒有猛烈地發起進攻?!
閉上眼睛苦苦冥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出來,最多隻是記得自己揮出去了一個酒瓶子。
?!
酒瓶子是打誰的?!【黃豆驚恐捂臉狀】
就在她冥思苦想酒瓶子到底打在誰身上的時候,被宿岐放在一旁桌子上的手機鈴聲響了,她的賽博雞湯又嘰嘰喳喳起來。
朝暈打開一看,先看的是電量,居然是百分之百,應該是宿岐昨天貼心地幫她充的電。
真是一個體貼的人啊!和她一模一樣!
朝暈滿意地連連點頭,這才看向來電人,臉一下子就皺起來了。
她的便宜爹。
“嘖,”朝暈撓了撓頭,往床上一躺,翹著二郎腿,接了電話,按下免提,下一秒就不耐煩地開口問:“喂?乾啥?”
男人在對麵氣的跳腳:“洛朝暈!你什麼態度!”
朝暈煩了:“你要乾什麼?不說我就掛了。”
“……不許掛!明天就是結婚前和顧家接觸的最隆重的一次晚宴了,你準備好沒有?為什麼最近一直沒有聽到你的消息?”
朝暈默了,根本就不記得這檔子事。
……婚約快到期了啊。
她雙目放空,沒回話,男人又開始暴躁:“你聽見我說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