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暈被嚇了一跳,氣得加大音量,聲音比他還大:“聽到了!聽到了!”
“……我明天晚上之前肯定會回去,到時候接你一起去,你彆給我搞幺蛾子,到那裡說點好聽的,尤其是要多和顧總說好話……”
朝暈直接打斷:“哦。”
她爹停了停,突然像是爆發了似的說:“你最近怎麼回事?!脾氣怎麼變成這樣了?!狗脾氣!”
朝暈沒有被攻擊到,反而冷笑一聲:“狗的脾氣可沒我差。”
“……都是那個宿岐把你教成這樣是不是?!我當初就應該拒絕顧夫人的!一個從孤兒院出來的,骨子裡就是下等人!怎麼可能——”
“老不死的你有完沒完?!”朝暈拔高音量,從床上坐起來:“你生我不養我,都是我媽在照顧我,我幾乎沒有花過你的錢,誰給你的權利批評我?!”
“而且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事,和彆人沒有關係,你彆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他很好,很好!好的不得了!”
就一個“老不死的”就把對麵氣的夠嗆,朝暈不想再搭理他,直接掛了電話,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去開門。
矜冷的男人坐在沙發上翻看雜誌,一身休閒服也穿得一絲不苟,有種難以言說的性感。
朝暈呆在原地,這才知道他一直在外麵。
“……”所以他聽到剛才老不死的罵他了嗎?
朝暈有些惴惴不安地靠近,打了聲招呼:“早上好呀……”
宿岐眼都沒抬,氣息平穩:“已經中午了。”
嗯,看樣子沒聽到。
他家隔音效果還不錯嘛。
“洗漱用品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去洗漱,然後吃飯。”
朝暈最喜歡這種不用思考跟著走就行的感覺了,立正、敬禮,一臉莊重:“YeS,Sir!”
等到她徹底消失在視野中時,宿岐才猛地鬆了一口氣,繃得筆直的背也慢慢鬆懈一點,盯著手上拿反了的雜誌發呆。
……怎麼可能沒聽到。
全部,都聽得到。
到底為什麼要維護他?這對她來說有好處嗎?明明什麼也得不到,他對她而言已經全無價值了。
宿岐從前沒有辦法從這種扭曲畸形的價值評判體係裡麵抽出身,這麼一點的維護都要不安和慌張好長時間——其實,他才是一個被世界壓著、被迫長不大的孩子。
而現在這種體係被完全捏碎,最底層的邏輯都崩盤,更讓他覺得惶恐,讓他找不到東西去相信。
朝暈洗完漱後就吃飯,等著宿岐出餐的時候嘴也不閒著:“宿岐,我昨天對你做什麼沒有?”
“沒有。”
“不可能!我才沒有那麼膽小呢!”
“……很快就睡了。”
“?!我沒有那麼貪睡!”
“你確定?”
朝暈不確定,她非常灰心泄氣,癟著眉,想想明天晚上的宴會,看看似乎依舊不為所動的宿岐,她更是心煩,吃飯的時候居然沒有說很多話了,隻是在吃完飯後,毅然決然地宣布:“我們下午的時候,去蓮華寺。”
宿岐疑惑地看她:“去做什麼?”
“我要去收回我的願望!”
“為什麼要收回願望?”
朝暈扭過去臉:“就是不希望那個願望實現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