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暈覺得自己的威嚴沒有掉了(其實本來也沒有),但是誰讓這是桑霽給她套的呢?穿著就穿著吧。
桑霽平日的日程也很固定,起個早給朝暈做簡單的早飯,給她紮發式,而後就自己一個人待在這小屋子裡,和一人在洄雪殿時很像,不過也不太一樣。
除去打坐修煉之外,他還照顧這些被他用防護罩保護著的辣椒,按著朝暈交給他的做糖葫蘆,和雪絨還有兔兔玩,整理朝暈的房間,偶爾彈彈琴。
不過在申時,他就要雷打不動地為晚飯做準備了,朝暈一直都是在這個點回來的,雷打不動。
今天卻沒有。
半個時辰過去了,人還沒回來。
桑霽坐在屋內,懷裡臥著三隻兔子,沒什麼為它們順毛的閒情逸致。他一隻手拿著刻刀,一隻手轉著快成型的小人,動作怎麼看怎麼焦躁。
不想摸兔子,不想刻小人,不想做糖葫蘆。
他想要師妹回來。
望向窗外霧蒙蒙的天色,桑霽緩緩壓下眉眼,異常的淩厲凜冽,周遭溫度也驟降到冰點。
…到底是被什麼給絆住腳了?
他垂眸看著懷裡的小兔子,思來想去,最後提出背上還有著淡淡的紫的那隻。
大眼瞪小眼,桑霽手指點上它額頭,閉上眼睛,低聲喃了幾個聽不清的字,複又睜眼,把它放下去,交代道:“去看看。”
載他神識的小兔子回頭看了他一眼,而後敏捷矯健地跳上桌子,蹬著後腿跳出窗,身手很好。
桑霽:……
為什麼走窗不走門。
這其實也是朝暈那天想問他的話。
他支著額頭,再度闔眼,感官越過層層疊疊的人群,循著氣息一路找向熟悉的人影。
朝暈也是想回屋的。
她板著張小臉,出於耐心耗儘的原因,她的眉心鎖得很深,已經把不快兩個字寫在腦門上了,麵前的人還沒眼力地嘰嘰喳喳。
“朝暈師妹,我是認真的。我母親是合歡宗掌門,你也不用擔心她瞧不上你,隻要你恭敬侍奉她,她是可以接受我們倆的……”
朝暈不耐打斷:“合歡宗小耀祖,你已經纏了我快一柱香的時間了,到底想說啥?”
要不是燼明真人和他家裡人有點交情,她早就把他打得他爹娘都不認識了。
陳肅聽著這稱號,覺得不大對勁,愣在原地。一旁的竹清和莞淩看不下去了,再次上來勸他。他不聽,梗著脖子繼續說:“我…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就算你脾氣很差,性格暴躁,我還是很喜歡你!師妹,你隻要對我真心實意,我會對你好的,畢竟我也是你的兄長,對嗎?”
說罷,他自以為穩重地一笑,伸出手摸了摸朝暈的腦袋。
朝暈本來在神遊,想桑霽現在正做什麼?等到注意到他的動作時登時臉色一變,想要抬手打掉,結果穿得太厚,還沒把陳肅的手打掉,他已經先一步收了手,還欠扁地衝她笑。
朝暈整個人都不好了,怒從心起,罵著“給你臉你還不要!”,揚手就是一巴掌。
“啪”得一聲,可謂是清脆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