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暈了。
“啊,立春姐姐。”
青衣的喊聲響起,帶著一抹驚慌。
黃衣、赤衣幾個急忙跑出來,大家七手八尾的把立春姐姐給卷回了住處。
青衣滿心的懊惱。
大小姐不在,她又亂說話了。
這次還闖下了大禍,把立春姐姐都嚇暈了過去。
遭了,要是雨水回來要把她剁成十八段該怎麼辦?
“青青?”
一道柔聲,在青衣的背後響起。
她垂頭喪氣的回頭,看向從身後走上來的聞炎峰,悶悶的扯過一根草,
“聞大人,你下值回來啦?”
她與聞炎峰還沒有成親。
因為日子還沒到。
是聞炎峰自己說的,成親要挑選一個良辰吉日。
所以青衣還是稱呼聞炎峰為“聞大人。”
“怎麼了?”聞炎峰身上穿著圓領的緋紅官服。
坐在了青衣的身邊。
因為官帽有些礙事,他將官帽摘下來,放在了自己的膝上。
又偏頭看向沒什麼精神的青衣,
“怎麼一臉不開心的樣子?”
青衣的嘴一撇,扯開嗓子就哭了,
“我都,我本來都覺得沒什麼了,我都把自己給哄好了。”
“聞大人你為什麼要突然冒出來關心我,還,還用這麼溫柔的聲音和我說話。”
害得她不但心情沒好上一點,還有種委屈到大哭的衝動。
都沒辦法控製住啦。
聞炎峰愣了愣,旋即失笑。
他將膝上的官帽在旁邊放好,規規矩矩的起身,向青衣作揖,
“小子給青青賠罪。”
“是小子不好,不該用這麼溫柔的聲音,讓青青姑娘傷心難過。”
大盛朝的京兆府尹乃正三品的官職。
以聞炎峰的起點,他剛放官就能做到正三品,未來還有那麼長的時間。
隻要他不犯原則性的錯誤,不站隊,不拉幫結派。
他會成為第二個付大儒。
但這樣一個年輕清臒,前程遠大的青年官員,此時穿著緋紅的官服,將他的腰一彎再彎。
官服的袖子落在了地上,與青色的草糾纏著。
他的頭,與坐著的青衣平齊。
這一切,竟隻為了給一個姑娘道歉。
甚至他可能自己都說不太清,他究竟犯了什麼錯。
青衣的臉上還掛著幾顆淚珠。
她粉色的唇撅了撅,轉了個方向繼續哭。
瞧瞧她那委屈的樣子,雙肩都因為抽泣而不停的顫抖著。
聞炎峰又帶著笑,挪了一步,幾乎將青衣遮在了他與她身後的大樹之間。
“青青姑娘可是原諒小子了?”
青衣抽泣,“還在哭,就是沒有。”
“那小子送幾個雞蛋給青青姑娘賠罪,也沒辦法哄好青青姑娘了?”
聞炎峰蹲下身來,從衣袖裡拿出了一個布包。
籃子裡裝著幾個已經剝了殼的白水雞蛋。
青衣抽噎著,“聞大人起身吧,現在好了。”
聞炎峰卻並沒有,隻是拿過一個雞蛋,掰開了揉碎了,喂到青衣的嘴邊。
他就像是一灘溫熱的水,緩緩的裹著青衣。
感覺並不強烈,甚至讓青衣都感受不到他的侵襲。
但就是這樣的潤物細無聲。
讓青衣逐漸習慣了每天被聞炎峰投喂雞蛋。
她紅腫著眼眶,吃下了聞炎峰喂來的雞蛋,抽抽搭搭的把她將立春嚇暈了的事說了。
聞炎峰的手指頓了頓,繼續投喂雞蛋,
“青青方才說,露了條尾巴,就把立春姐姐嚇暈了?”
“是,青青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