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時輕歎，放下筷子說：“關於純度這個問題。確實是要考慮成本和效果的平衡。畢竟以後是要大批量生產的。但是影響光強的，不僅僅是純度，還有粒度，氧平衡與配方設計、成分均勻性、裝藥密度和藥柱成型與固定。”
“原料的粒度太粗，燃燒速度慢，發光強度不足且起始時間長；粒度太細，粉碎成本增大。”
“密度過小，發光持續時間短，總比光能下降；密度過大，反應速度慢，起始時間長。”
“其實確定藥物配方的過程是，依據氧平衡理論計算作為實驗前的定性參數，通過大量實驗研究不同配方、粒度和純度對應的性能，再確定配方、合適的純度標準，粒度範圍和裝藥密度，在保證發光性能的同時，兼顧成本和加工難度。發光性能的標準應該是，***爆燃後，強光覆蓋半徑≥10米，眩暈效果持續23秒。”
“前麵說拋擲後到閃光的間隔太長，有可能是引信的觸發方式與可靠性有問題。也可能是延時觸發時間設置太長，或者誤差太大，觸發靈敏度太低。引信需確保藥劑在最佳位置起爆，使光輻射向四周擴散。”
“延時時間太長，還可能是炸藥層與發光劑接觸不好，所以要把它們壓成一體。為了防止藥柱在運輸和使用過程中發生位移，保持均勻，可以采用合適的壓藥工藝，多次裝藥壓製，並用粘合劑成型。”
一直在邊上沉默聽著的廠長忽然出聲問：“多次裝藥壓製成型的方法是......”
程時：“就是逐次增加壓力，保證藥柱密度均勻性和爆燃穩定性，嚴格控製藥柱高度和裝藥密度的一致性。”
“其實閃/光/彈和煙花有很多相似性，所以閃/光/彈可以參考煙花的裝填工藝和粘合劑。向東市就有全國一流的煙花企業，可以跟他們交流一下。隻能多試驗，多總結，沒有捷徑。我暫時能想到的就這些。”
蔣鬱東問章啟航：“你有補充嗎？”
章啟航更多的是實戰經驗，跟程時這種純技術人員看到的東西可能不一樣。
章啟航：“這個拉環力度要反複試驗，既要避免誤觸又要避免過難操作。最好雙保險防止意外觸發或者彆的防誤操作設計，比如拉環隱藏於凹槽內或采用按壓和拉動組合動作。”
廠長：“嗯，這個很有必要。”
其實章啟航說的這些已經算是更高一級彆的要求了。
程時之所以沒提，是覺得先得確保能做出來，才能考慮好用。
現在既然提到了，索性一並說出來。
程時說：“關於這個實用性，我還有幾個建議。第一，要考慮材料和藥劑的耐受性。特彆是引信，要確保失手掉落不會自爆。在惡劣環境下，既不會自爆也不會失效。”
“第二，外形設計要以圓柱形為主，大小要便於握持和投擲。重心居中確保飛行穩定性，握把處設計防滑紋路，確保濕手或戴手套時握持牢固。這個可以參考手榴彈，手雷的設計理念。外殼最好預留編號刻印位置，便於追蹤管理，防止流入非法渠道，”
“第三，要研發針對不同場景威力不同的閃/光/彈。如果是在人質解救行動中。要考慮閃/光/彈對人質和周圍環境的影響，儘量減少附帶損傷。如果是在反恐作戰中，要確保閃/光/彈能夠有效地使****暫時喪失行動能力。”
這句話，他說得比較委婉。其實想說的是。如果有無辜的人，那就手下留情。
如果都是敵人，那就往死裡整。
廠長乾乾吞咽了一下，為什麼這麼年輕帥氣的小夥子能麵色平靜地說出這麼嚇人的話。
蔣鬱東的傳呼機忽然響了一下。
他低頭看了一眼，臉色微變，起身出去了。
程時的傳呼機上同時收到了信息：今晚孫敏之打了姚培君一耳光。
發信人沒有留名字和電話。
程時有些頭疼：這個混世魔王怎麼又作起來。剛才蔣鬱東的一樣肯定跟這個有關係。
他還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不然又要被拉去帶娃。
好煩。
過了一會兒，蔣鬱東進來了，拍了拍程時的肩膀，對席上的人說：“我們有點急事，要先離開，首長們慢慢吃。”
首長們想問的都問完了，讓程時坐在這裡，他們還不方便說話，所以都對蔣鬱東說：“好好。”
章啟航放下筷子起身。
程時：“我不去，我還沒吃完呢。再說，不關我事。”
蔣鬱東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用力捏了一下，語氣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了：“你都吃了一晚上了，才說了兩句話，還沒吃夠麼。”
程時隻能放下筷子，起身出去了。
章啟航也忙跟首長們敬禮，然後跟上。
蔣鬱東上了車，陰森森地說：“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竟然非禮孫敏之。孫敏之扇了那混蛋一巴掌。那混蛋竟然還有臉卻學校告狀？！！現在係領導叫家長過去。”
程時前後連起來一想，笑著想：這丫頭不會是因為姚培君故意搞講座為難我，為我出氣吧。
其實不需要啊，因為我當場就給了那混蛋最有力的還擊。
蔣鬱東：“你還笑得出來。”
程時：“放心，這分明是孫敏之在做局教訓那人。再說，她那性子，怎麼會吃虧的。”
他後來聽人說才知道，劉傑其實早在墜樓之前就不行了。
醫生說是因為物理性傷害。
程時當時思來想去，自己撞見劉傑侵害孫敏之之後沒有攻擊劉傑那個部位。
那畜生是什麼時候受到的物理性傷害。
後來才明白，可能是孫敏之整理衣服的時候，在悄悄狠踩劉傑的那個部位。
要不是她之前沒遇見過那種事，確實被嚇壞了，又怕耽擱時間跟不上程時，搞不好會當場就弄死劉傑。
所以這種性子，怎麼可能因為被人親了抱了一下就鬨到學院？而不是當場廢了對方。
現在這種狀況，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孫敏之要把事情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