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自強一聽,立刻又低頭看著那張紙。
程時說:“她學過速記,你信不信,我這會兒把她叫回來,讓她拿著這張東西,她能把你念的那個兩千字報告講個八九不離十。”
張自強倒吸了一口冷氣,又看了看李素予寫的東西:“就憑這些符號......”
程時:“嗯,這都是她記錄關鍵補充要素的。她要不是為了讓我們看得懂,她可能還會寫得更精簡,卻更全麵。”
張自強:“既然這麼強,你為什麼不叫她立刻來上班,還叫她回去等。”
程時:“你不覺得奇怪嗎?這麼強的人來給一個小民營企業老板當秘書?”
張自強歪頭想了想:“說的也是。”
程時說:“而且她那件呢子大衣要幾千塊。一個買得起幾千塊錢呢子大衣的人,就更不可能來我們這個不起眼的地方當秘書了。”
張自強:“是。”
程時:“所以,你幫我去查一下她。最好讓大東也查查,看看她有沒有隱藏什麼重要事情。”
張自強壓低了聲音:“你懷疑是間諜?”
程時:“不排除這種可能。”
他從來就不相信什麼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想來想去決定讓蔣鬱東也幫他查一下。
畢竟蔣鬱東能看到的檔案級彆比絕大多數人都要高。
幾個途徑查來的報告都顯示李素予沒有問題。
她上過大學,本來可以留在京城裡。
本來是老師的父親因為之前的曆史事件被整到精神失常,母親身體也不好,她選擇回向東市就業成了133廠原廠長的秘書,
乾得好好的,一年前忽然辭職了。
去其他廠子麵試同樣的崗位屢屢碰壁。
彆說普通的工人崗位,打螺絲什麼的,她乾不了。
就算她能乾,這會兒到處都縮編,沒有點關係,也進不去廠子裡了。
所以這一年多,她一直靠給跟人當翻譯,打零工維持生活。
她那天穿的呢子大衣是借來的。
如果是這樣,她那天違心地打扮得那麼妖嬈,也就說得過去了。
程時看得眉頭緊鎖。
他以為是個彆有用心的女人,沒想到是個特彆倔強的女人。
張自強抹眼淚:“太可憐了,嗚嗚嗚,比我還可憐。”
程時:“通知她明天來上班吧。給她兩百一個月。”
張自強:“這麼少?怎麼也得給個四百啊。”
程時:“神經,不用試用期的嗎?讓她先跟著你上三個月的班,考驗一下。我這裡的機密資料太多了。直接用她風險太難。”
張自強想了想:“那行吧。”
因為程時之前培養的那些技術和管理骨乾十分得力,新廠舊廠都運行的井井有條。
他才可以安心搞他的機床調試。
為了不受乾擾,他把電話線都拔了,關了傳呼機。
反正熟人有急事,找不到他會找章啟航和張自強他們。
可就是這樣,章啟航和張自強一天也要過來傳話三四次。
程時覺得煩,他們也覺得麻煩。
程時叫他們能處理的處理了,不能處理的,都記下來,下班的時候一次性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