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蒙那人哼了一句：“吹牛，誰不會？！打雞血，畫餅一點都沒有實際用途。你倒是說點有實操價值的來。”
程時點頭：“沒錯，我們的企業因缺乏此類合作，所以沒有動力，也沒有資金支持來突破技術瓶頸。我們要做的是找出針對性的辦法追上他們，趕超他們，而不是互相抱怨，推卸責任。”
“但是，我們也有優勢。我們是計劃經濟。計劃經濟最大的優點就是可以集舉國之力乾一件事情，所以我們是有很大優勢的。”
“所以我建議國家以科技創新為首要任務，儘快製定相關政策，設立專項基金支持研究單位進行高性能永磁材料、綠色冶煉工藝的研發。”
“還有就是用市場倒逼創新。中國有十幾億人口，彩電和計算機的需求迅速。這麼大的市場，隻要鼓勵企業快速發展，就能催生對高端稀土材料的需求。讓企業聯合研究單位攻關熒光粉技術等技術。還可以用金融市場的手段融資，讓民間資本參與投資。實現‘政產學研融’的閉環。”
“第三點。一個人，兩個人的看法總是有局限的。所謂眾人拾柴火焰高。要通過政府網站、行業協會平台等渠道公開征求民間關於稀土產業發展的意見，讓都參與到這些項目中來。也能聽聽群眾和微小企業的聲音。”
“第四，關於我們的稀土礦產出現枯竭的問題。其實漂亮國和霓虹都意識到了這個資源並不是永遠挖不完的。所以漂亮國封存芒廷帕斯礦，全部從中國進口。霓虹通過低價采購建立儲備設施，已經儲備了足夠使用100300年的稀土礦。我們也不要太愛麵子講仁義，完全可以鼓勵企業開發境外稀土礦。那些稀土礦，反正我們不去買，也會有霓虹和漂亮國的人去挖。我們以後突破了高端產品的技術，甚至還可以把外麵的稀土運到中國來加工。”
“第五，關於多頭出口這個問題，就更好解決了。首先想辦法斷了霓虹和漂亮國低價從我們這裡獲取稀土資源的路，比如限製外資進入我國稀土開采加工行業。並且限製低端產品出口以提升國際定價權。出口份額分配到各個國有稀土企業和民營企業。”
“民間開采不需要花太多力氣去禁止。畢竟斷了出口的路，他們賣不出去，自然就不會費勁提煉了。然後再由當地的國企組織收購。讓村民們就算私自開采稀土也能有部分收益，不至於太窘迫。這樣還能讓國企統一提煉，避免無序生產造成的環境汙染。”
“我們舍棄一時的利潤，是為了長期的安全。花錢搞研發，少賺點地價資源費，也總比以後賠款給洋人好。我們在原則性的問題上絕對不能含糊。”
呂將軍本來覺得上麵叫他來聽一種礦產協會的會議，有點大驚小怪了，現在卻聽得寒毛直豎，心說：還好我來了，不然完全沒有察覺這麼多漏洞和這麼巨大的潛在風險。
程時說完，闕總帶頭鼓掌。
她絕對是真心的。畢竟程時說得有理有據，邏輯清晰，專業可行。
部領導說：“謝謝程時同誌的建議。大家不要太沮喪，正如程時同誌所說的，我們已經在進步，在儘力追趕了。下麵由幾個研發團隊講一下最近的成果。”
研究人員說：“我們最近開始研究新型串聯萃取技術，實驗室的效果還不錯，使鐠釹分離係數從1.4提升至4。打算到在幾個大廠裡進行大規模應用。”
內蒙古那個人和闕總幾乎同時說：“來我們這裡應用吧。”
“我們廠可以免費提供實驗場地。”
部領導忙說：“處於保密的需求，我們就不在這裡說更多細節，做更多討論了。”
接下來氣氛就輕鬆多了。
畢竟大家心裡有了底。
上午散會的時候，闕總主動靠過來，朝程時伸出手：“不好意思，我還沒有正式向程時同誌介紹自己。我叫闕秋霜。之前是我太狹隘了，誤會了程時同誌，給你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煩，請你原諒。”
程時禮貌性地跟她握了握手：“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反正他也報了仇了，沒必要再記仇。
再說他這個外表和林雪霽那個打扮是很容易讓人誤會的。
闕秋霜：“謝謝程時同誌剛才為我解圍。”
程時：“闕總不必謝，我隻是實話實說，並沒有刻意在幫你。”
闕秋霜碰了個軟釘子，臉上熱了熱，點點頭就走開了。
牛廳長走過來，跟程時說：“程時同誌真是為我們湘省和向東長臉了。”
關鍵程時提了那個建議之後，上麵找到了一個平衡環境保護，礦區人民利益，私營企業和稀土低價出口的好辦法。
就不會總給他們壓力，說他們治理不力了。
程時輕歎：“其實我也不是刻意要出風頭。說這些話會得罪很多人。”
牛廳長笑了笑：“怎麼會。”
他心說：這些話，你不說，也沒有人敢說了。
再說這會兒呂將軍在邊上聽著。誰敢對你怎麼樣？
又有人上來跟程時握手：“程時同誌，我是鋼鐵研究總院的，我姓塗。你肯定知道我國的釹鐵硼磁體，我們受上麵委托，研發釹鐵硼磁體燒結技術。聽呂將軍說，你是機械製造，金屬冶煉和工業陶瓷燒製等方麵都是專家。所以，想來跟你請教我們最近遇見的問題。”
程時：“塗工不必客氣，請教不敢擔，大家討論一下。”
塗工：“我們燒結之後，發現主料Nd?Fe??B與輔料富稀土總是混合不均勻，導致磁性能波動，磁體剩磁和磁能積顯著下降。”
程時：“你們是金屬製造的專家，我就大膽提供一個思路，你們去試試行不行。粉末冶金和陶瓷燒製一樣，都是把原料粉碎壓鑄成型再燒。所以我們把思路拓寬一點。把主料與輔料分彆熔煉、破碎後混合，通過精確配比實現成分均勻性，再低溫燒結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