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時說：“這是燃油燃燒不完全的表現。首先用的柴油質量符不符合規定。如果柴油的十六烷值過低、雜質過多等，也會影響燃油的燃燒性能，導致燃燒不完全而冒黑煙。”
周新生：“應該不是這個原因，我們為了測試，用了最好的柴油。”
程時：“那原因就複雜了。我跟你講，你記下來，回去自己一個一個的查。”
“首先發動機負荷過重。超載超速運行，燃燒室內的壓力和溫度升高，燃油無法充分燃燒，從而產生大量的碳顆粒，導致排氣管冒黑煙。同時，長期超負荷運行還會使燃燒室積炭嚴重，進一步影響燃燒效果。你們剛才什麼貨都還沒拉，如果就出現這種情況，就有可能是當初選發動機的時候選得太小，如果計算得出發動機的功率是足夠的，那就是自重計算有誤，或者摩擦等損耗太大，導致能量虛耗在發熱和傳動上了。”
周新生：“知道了。”
程時想了想問：“你們在安裝之前有沒有做傳動和發動機效率測試？”
周新生臉一紅：“沒有。”
程時：“那就要從發動機到輪子挨個部分查。到底是哪一部分效率低下。我說過直傳動雖然結構簡單，但是裡麵的軸和齒輪一樣要精確。”
周新生：“好。”
程時：“進、排氣管堵塞比較常見的原因之一。進氣管漏氣、空氣濾清器和排氣管堵塞會導致進氣量不足，使燃油與空氣的混合比例失調，燃油不能充分燃燒。進而出現冒黑煙的問題。”
“如果供油的時間不對，點火時間可能持續到活塞下行階段，導致燃燒主要發生在做功衝程後期，形成‘後燃’。燃燒空間增大，燃燒速度變慢，燃油無法完全燃燒，就會排出黑煙，並且還可能伴有發動機過熱、功率下降，啟動困難等情況。”
周新生猶豫了一下：“這要怎麼查出來呢？”
程時：“柴油機燃燒四階段分著火延遲期、急燃期、緩燃期、補燃期。四階段的時間估算，結合****程序裡壓縮終了時的缸內溫度和壓力，以及柴油自燃點，能測出最佳噴油時刻。汽車廠有發動機測試台，你們拿去那邊測也可以。”
“如果你們不想那麼麻煩，也可以拆開發動機，看看活塞頂、氣門和燃燒室壁的積碳分布。供油過遲時，積碳主要集中在活塞環槽和排氣門附近，而非均勻分布在燃燒室表麵。”
“拆開後，如果發現噴油器噴孔還因燃油衝刷形成異常磨損。也能從側麵證明是噴油的時間不對，那就去調整噴油泵體的供油提前角，能讓提前角從過遲狀態恢複至標準值，再啟動發動機，如果恢複正常，就說明故障已經排除。”
“還有噴油器工作不正常，也會導致燃油霧化不良，不能與空氣充分混合，進而燃燒不完全，產生黑煙。供油量過大如果噴油泵的供油量調整不當，導致供油量過大，超過了發動機正常燃燒所需的油量，那麼多餘的燃油就無法完全燃燒，會以碳顆粒的形式排出，造成排氣管冒黑煙。”
“或者是相關部件磨損漏氣，比如氣門、缸套、活塞及活塞環等保證發動機正常工作的關鍵部件，如果這些部件磨損嚴重，會導致氣缸的密封性下降，壓縮比不足，使得燃燒室內的壓力和溫度不夠，燃油無法充分燃燒。同時，漏氣還會導致進氣量和排氣量不正常，影響燃燒過程，從而出現冒黑煙的現象。這個是新的發動機，所以如果出現漏氣，就可能不是磨損，是本身的精度不夠，或者密封件耐磨性太差。”
“這些都要踏踏實實一項一項做好，急不來的。”
周新生不由自主歎了一口氣：“真難。”
程時：“想做好是不容易的。如果是做彆人做過的東西，還能炒作業。你現在做的是新產品的研發，從零開始，難度加倍。不要氣餒。雖然難，但是做好了，整個機械廠和你都會脫胎換骨。”
眼看1991年就要過完。程時知道1992年注定也是個不平凡的一年。所以他在年末特地空出來一個晚上，一邊回憶一邊在1992年的日曆上把這一年的重要日期標出來，用隻有他自己能看懂方法記錄好事件類彆，確保計劃裡沒有重大遺漏。
他忽然想起92年1月有個很重要的事情，給伊萬諾夫打了個電話。
這個年代撥打跨國電話較貴，8塊錢一分鐘。
伊萬諾夫肯定是在酒吧裡，周圍聲音嘈雜。他很興奮：“時哥，來玩吧。我這裡美酒美女管夠。”
程時：“找個安靜的地方。我有重要事情跟你說。”
好一會周圍才安靜下來，伊萬諾夫：“行了，你說吧。”
程時：“明年1月莫斯科會成立一個外彙交易所。”
伊萬諾夫：“嘶，誒，要不怎麼說時哥有神力呢。這個事，暫時沒有幾個人知道。”
程時：“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話吧。”
伊萬諾夫：“嗯，要美刀不要盧布。”
程時：“再加一條9月之前把所有英鎊拋掉。我不說你不要再買英鎊。幫我開個帳戶。”
伊萬諾夫也不懂，也不敢問，隻說：“好。”
程時：“賣完英鎊，9月你就去漂亮國避一避。最好明年再回來。”
伊萬諾夫：“為什麼？”
程時：“彆問那麼多。要你去就去。”
莫曉溪放寒假了。她一放假就到程時的廠裡來幫忙。
程時：“好不容易放假，你歇歇吧。”
莫曉溪：“時哥，我越學越覺得這個專業就是要多操作經驗多，才更能學號理論。比如機械製圖，對著圖紙琢磨一萬年，也不如看一看模型了解得透徹。”
這話也對......
程時猶豫了下，回答：“行。不過你不要太辛苦。注意安全。”
莫曉溪笑得眼彎彎：“謝謝時哥。”
程時哭笑不得：“你真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莫曉溪：“時哥怎麼會賣我。對了，敏之說要一起過來玩。”
程時立刻緊張起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