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程時家,雨已經停了。
寂靜的街道濕漉漉的,沒有積水,卻空氣清醒。
薄霧籠罩在夜燈上,讓遠處的一切都模模糊糊似真似幻。
就像蔣鬱東和段守正此刻的心情。
雖然知道那裡有什麼,卻還不能確定是否有未知的風險。
蔣鬱東對段守正說:“走走。”
段守正:“嗯。”
他們的車就在後麵慢慢跟著。
蔣鬱東:“阿正,你怎麼看這件事。”
段守正皺眉:“雖然這小子藏著私心,但是不得不說,他的方法又準又狠。”
既把準了政策的方向,又掐準了國家的急需,關鍵還在政策允許的縫隙裡走鋼絲。
關鍵還給每個參與的人設計了精準的誘餌,想不配合他都不行。
比如他,他想獨立,想乾出點名堂。在穗城,甚至是在國內任何一個地方都擺脫不了段家的陰影,可是他的身份又不可能出去闖蕩。那港城就是最恰當的地方了,既能借住段家的權勢,又有足夠的自由放開手腳。進可攻退可守。
成則為王,敗也不會為寇。
比如對蔣鬱東,這個事辦成了,蔣鬱東的政績可就不限於湘省,而是跨省跨境。
對陸文淵.......
陸文淵作夢都想要這個這樣的離岸公司,不管是轉運貨物還是資金過橋,都方便很多。
對林雪霽,隻要加入這個公司,林雪霽以前做的那些灰色貿易得到的錢就全部洗白了。
人人都有好處,但是人人都要擔風險要付出。
這就是程時的風格。
想要分果實,必須乾活。
孫家想在南方擴張。
盧再雪則想借這個機會加入本地資本的圈子。
蔣鬱東停下看著遠處:“我有一種感覺。他好像站得比我們都高,看得比我們遠和清楚。”
段守正:“可不是嘛。這小子跟有神通一樣。就是這樣才讓人害怕,因為不知道還藏著彆的陰謀。”
蔣鬱東:“想辦成事,就不可能一點風險都不擔。”
他這句話像是在說服段守正,其實是在說服自己。
段守正:“不過,他再蹦躂,也不可能連自己親人都不顧。而且這一步,我們遲早是要走的。讓彆人來,還不如讓他來。風險最小。”
蔣鬱東微微點頭:“嗯。那你回去跟段首長商量一下。我去跟陸文淵談。再讓程時去跟其他幾家談,如果都沒問題,我就向上申請。我擔心錯過這一次,以後再想弄就難了。”
程時的這個時機挑得太好了。剛好在深城股市進一步放開,上麵期望深城能借助港城參與到全球金融市場中的時候。
他轉頭微笑打量了一下段守正:“阿正,我覺得你越發沉穩了,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段守正苦笑:“經曆了那麼多事,能不沉穩嗎?”
以前他說程時和蔣鬱東少年老成,喜怒不形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