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他語氣微微一頓,聲音壓低道:“陳相公,某家這秘方,你想是不想學?”
咦,世上豈有大師傅主動暴露自家秘方之理?
陳敘立刻就明白了洪師傅的用意,他不由失笑道:“洪師傅,你這是還惦記我那點醉靈酒呢?”
“嘿嘿。”洪師傅隻管笑,邊笑邊搓手。
陳敘卻從袖袋中取出一個小紙包,他將小紙包輕輕推到洪師傅麵前,但笑不語。
洪師傅先前沒弄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就小心挪過那個紙包在身前。
兩人目光對視,陳敘終於出言道:“洪師傅,不妨便用此物,燒一道拿手好菜……不,不必是拿手好菜,便是尋常一道湯羹即可。”
這個語氣隱隱像是透露了什麼。
洪師傅近來與陳敘相交,知曉他每一個舉動都不會無用。
這時候手上雖隻是攥著個小紙包,卻莫名覺得自己好像是拿到了什麼極為了不得的東西。
他心跳就有些微微加速起來,當即也不二話,起身直奔到一口小鍋前,也不呼喚學徒,自己舀了一瓢水便快速將鍋一衝。
他洗鍋,喊:“小高,燒火!”
小高老老實實奔過來,心裡卻難免嘀咕:師父莫不是被那外頭賣餛飩的給氣昏了頭,一大清早竟親自掌起了小鍋?
他本以為師父是要做什麼了不起的大菜,可結果洪師傅卻僅僅隻是舀了些豬油,煮了一鍋普普通通的蓴菜湯。
洪師傅繃著臉,快速將湯煮好,期間始終用眼神示意陳敘。
這是詢問陳敘要在哪一步放那紙包裡的東西呢。
陳敘直到洪師傅要將蓴菜湯裝碗,這才道:“洪師傅,放黃豆粒大一小撮,萬萬不可多放。”
洪師傅依言灑下紙包裡的小撮粉末。
初時洪師傅是這樣對陳敘說的:“陳相公啊,我與你說,我們吊鮮湯的法子可不是如此。
似那餛飩攤子,用些菌菇與鮮蝦粉取巧,那是萬萬不成的。
這灶上的功夫啊,需是半點馬虎不得。
或是寬油煎魚,魚湯煨羊,再輔以眾多秘方秘材,熬煮兩三日,那才是真個鮮湯。
嘿嘿,你這紙包裡頭……我與你說啊,其實我一早便猜出來了,你必定也是用了與那餛飩湯相差無幾的取巧之法。
既是取巧,那必然還是要有些不足……哎哎哎!”
忽然,洪師傅飲下一口自己做的蓴菜湯,語氣陡地就變了。
他又吃下一口蓴菜,更是脫口一句:“娘咧,這不對啊!天老爺,你唬我?
陳相公啊,你實話告訴我,你這紙包裡頭,沒放什麼不對勁的東西罷?
都有大師傅我那鮮湯九成功力了……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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