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普通凡人,那自然是不能活了。
可是祝仙婆卻非普通凡人,或許……她都不該被稱之為人了。
因為便在此時,祝仙婆原本落在地上的那兩半身軀,卻忽地好似爛泥般轟然炸開。
而後隻聽一陣悉悉索索聲音響起,竟有無數個暗紅色、如同是螃蟹般的小生物從祝仙婆炸開的身軀碎屑中拱動爬出。
不遠處,又聞水滔之聲。
似乎是環繞在村莊外圍的那條大河,在轟然發聲,怒濤拍岸。
“你殺不死我的!你殺不死我……”
叫囂之間,祝仙婆的頭顱明明已經被吳鉤劈成血霧,身軀也碎裂成了無數古怪如“螃蟹”般的細小生物。
可即便如此,她的聲音竟依然存在。
“老身乃是河神人間身,你敢殺我,吾必將掀起洪濤……啊!”
叫囂聲中,陳敘身周卻有迷霧泛起。
砰砰砰!
吳鉤飛射。
而後是一大堆金彈子,如同天女散花般落在四周地麵。
金彈子落地,如同一顆顆小炸彈,將所有四散飛奔的“小螃蟹”儘數炸翻。
與此同時,花非花,霧非霧展開,陳敘心隨意動。
他以前所未有的冷靜,施展出了萬般手段,應對祝仙婆層出不窮的異變。
迷霧隔絕了某種神秘力量,遠處,河濤拍岸之聲似乎是逐漸變小了。
祝仙婆叫囂的聲音終於驚慌起來:“不可能,怎麼可能?我怎會調動不了碎玉河的波濤?”
陳敘冷靜道:“因為你並非是真正河神。”
“我不是河神,難道你是?”祝仙婆又陰測測憤怒。
“我不是,你也不是。”陳敘忽然一歎說,“這世間,當真有河神嗎?”
“你說什麼?”祝仙婆驚怒。
“找到你了!”
陳敘冷不丁道。
話音未落,他忽然微微抬眼,對著前方漂浮在半空中的鐵籠輕輕吹了口氣。
鐵籠中,小刺蝟魏源正激動得滿眼淚花。
它卻用一雙小手緊緊捂住了自己尖尖的嘴巴,生怕自己發聲影響到陳敘。
陳敘這般一吹氣,忽然就有一縷熾白火焰如同細線衝出。
火焰衝開了緊貼在鐵籠上方的血紅色符紙,並在瞬間將其點燃。
鐵籠向下跌落,陳敘一手將其撈住。
而那枚燃燒中的符紙竟然發出了淒厲慘叫聲,但見符紙一頭翹起,整個符身帶著烈焰,眼看便要如利箭般向屋頂衝去。
原來祝仙婆最後一點真靈便附在這符紙之上。
她此刻已然看得明白,自己失了先機,今日絕非是陳敘對手了。
既然如此,那自然是逃命為先,有仇容後再報。
陳敘卻步步緊逼,口中忽然又一次吐出火焰。
而這一次的火焰赤紅中帶著微微的金芒,他僅僅隻是隔空一吹。
火焰便似流星趕月,倏忽而至。
迅疾的速度,如同一刹那的萬分之一。
那枚飛逃的符紙沾染上了這點火焰,便再也沒有了逃跑的力氣。
赤紅帶金芒的火焰將符紙包裹,祝仙婆發出了最後一聲不甘的嘶叫:“你竟能操控業火?不!我恨……”
呼——
既熾熱,又冰涼的火焰,將符紙上那最後一點真靈燃燒。
啪嗒,符紙燒成了灰燼。
灰燼落下,被陳敘收入煙火廚房中。
其上,一道詞條顯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