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聲穀說著,提劍便要出去找陳長安死戰,卻被一旁的張鬆溪攔了下來:
“七師弟,此事多有蹊蹺,莫要衝動!”
“能有什麼蹊蹺?你看看青書的傷口,整個武當除了陳長安,還有誰……”
“夠了!”
莫聲穀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宋遠橋打斷。
莫聲穀平日裡最尊敬這位大師兄,聞言也隻能消停下來。
宋遠橋彎腰拾起地上的錦被,動作遲緩卻異常堅定地蓋在宋青書身上,連帶著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一同掩去。
“青書不能白死,這背後搞鬼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武當的威名,也絕不容許任何人玷汙。”
宋遠橋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平靜,平靜得讓人心頭發寒,頓了頓,宋遠橋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幾位師弟,語氣中帶著沉痛,卻又無比堅定:
“岱岩,聲穀,你們先替我準備棺槨,讓青書體麵一些…二師弟,四師弟,你們隨我去見陳長安!”
宋遠橋說完,便帶著俞蓮舟和張鬆溪走出房間,才出了院子,便看到木道人,衝虛道長以及紫陽真人這三位武當名宿聯袂而來。
“遠橋。”
木道人神色嚴肅,看了眼院門口的血跡。
那兩具守門弟子的屍體已經被其他武當弟子收殮,不過木道人三人顯然是聽說了發生了何事。
看了眼宋遠橋鄭重嚴肅的表情,木道人沉聲問道:
“可有線索?”
宋遠橋聞言垂眸,看了眼手掌上沾染的血跡,聲音壓得極低:
“青書死於某種陰毒爪法,我仔細看過,那爪法陰寒刺骨,傷處凝著青黑死氣,可惜遠橋見識淺薄,認不出具體來路。”
“我三人去看看。”
木道人沉聲說道,和衝虛道長,紫陽真人走進院內。
宋遠橋見此,也不著急去找陳長安了,等了十數息,三人從院中走出,紫陽真人沉聲道:
“應是鬼宮的奪魄陰風七殺手,我早些年和鬼宮宮主鬼聖交過手,絕不會認錯。”
“鬼宮?”
宋遠橋眉頭一蹙,這鬼宮乃是邪派宗門,在江湖上沒什麼太大的名聲,不過在華北晉中地區倒是名頭不小。
但給鬼宮宮主八個膽子,他也不敢來武當殺人。
“應是遺落在江湖上的武學秘籍,被人所學…”
“奪魄陰風七殺手!”
宋遠橋從牙縫裡擠出這七個字,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
“凶手應該還在山上。”
木道人枯瘦的手指撚著胡須,視線落在宋遠橋發白的指節上,輕聲道:
“我聽聞有弟子說看到凶手是陳長安,我想此事應是有人禍水東引,遠橋還需謹慎對待…”
宋遠橋沉默片刻,點頭道:
“我正要去找陳長安…師父約他戌時見麵,現在已是醜時,他應早已回了客房。”
不遠處,數道人影匆匆趕來,慕容興也在其中。
他殺了宋青書後,便返回住處,沐浴更衣一番,洗去了身上的血腥氣,這才趕來看熱鬨。
他之前特意派人去盯著,確認了陳長安吃過晚飯後沒有離開客房,也沒有武當門人前往客房與他秉燭夜談。
所以在慕容興看來,陳長安今晚百口莫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