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是老夫一時不察,才被你偷襲所傷。”
吳明踉蹌著撐起身子,染血的指尖擦過嘴角,三角眼中翻滾著驚怒與不甘。
“但你不過區區宗師,這樣極限的刀法,又能斬出幾刀?”
他刻意將“偷襲”二字咬得極重,仿佛要借此衝淡方才瀕死的狼狽,又像是在安慰自己,消減內心的憤怒與恐懼。
然而話音未落,他的目光便被陳長安手中的圓月彎刀牢牢攫住。
那鋒寒刀刃上跳躍著的黑色火焰雖已黯淡,卻仍在吞吐著森然魔氣,宛如蟄伏的凶獸。
“一刀不行,就再斬一刀!”
陳長安喉嚨裡溢出一聲冷笑,內力抽乾給經脈帶來的刺痛感反而點燃了他眼底的瘋狂。
他緩緩轉動刀柄,剛剛吞入腹中的丹藥瘋狂轉化為內力,陳長安腳步駐足,圓月彎刀瞬間歸鞘,同時右手搭在了刀柄上。
與此同時,後山的空氣驟然凝固,陳長安的氣勢也陡然一變,仿佛化作一柄即將出鞘的絕世凶兵。
他的發絲無風自動,周身環繞著若隱若現的黑色火焰,腳下的青石在刀意的壓迫下,開始寸寸龜裂,裂縫中滲出縷縷黑色魔氣,宛如大地在恐懼中顫栗。
吳明瞳孔驟縮,感受到那股愈發恐怖的壓迫感,體內剛恢複的內力竟不由自主地開始紊亂。
他死死盯著陳長安搭在刀柄上的手,隻見其修長五指緊握刀柄,手背青筋暴起,仿佛蘊含著毀天滅地的力量。
“不可能…他理應隻有一刀之力!”
吳明心中駭然,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畢生見過無數驚才絕豔之輩,卻從未見過任何一人,能在宗師境界便給他帶來如此恐怖的壓力。
“此人…此人的刀法不像是此界刀法…主上曾言,真武界不允許有這般人物存在!或許我應稟報主上,由主上親自出手對付他!”
見到陳長安再度蓄勢,仿佛隨時能夠斬出新的一刀,吳明終究還是怕了。
看了眼地上被陳長安刀氣攪碎的斷肢血肉,又感受到那股越來越近的恐怖刀意,吳明心中隻剩下恐懼。
他不再猶豫,運起九轉續命丹恢複的內力,腳下一點,整個人如同驚鴻般從峰頂倒飛而出,向著山外逃去。
眼前景色飛速變幻,吳明不敢有絲毫停留,全力催動輕功,身形在山間快速穿梭,帶起陣陣風聲。
身後那股令人心悸的刀意如同跗骨之蛆般緊隨其後,讓他心中愈發惶恐。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吳明心裡清楚,如今他重傷在身,若是陳長安再斬出那樣恐怖的一刀,他就真的要葬身於這青城山中了。
“等老夫回去養好傷勢,再來找你時,定報今日一刀之仇!”
吳明心中恨恨暗想,腳下卻不敢有絲毫放鬆,幾乎榨乾了經脈中的內力,運起滿級的規天矩地輕功,一躍十餘丈,在山林中變幻身形。
而陳長安看著吳明倉皇逃竄的背影,眼中帶著瘋狂之意,又堅持了數息,才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內力如同潮水般退去。
方才那一刀,已經耗儘了他幾乎所有的內力以及精氣神意,靠著丹藥強行蓄勢已經是極限,想要再斬出一刀,除非使用天魔解體大法。
不過既然吳明已經退走,那這秘法也沒必要使用了。
一個天人巔峰的高手若是一心想逃,陳長安哪怕用了天魔解體也留不下他。
“呼。”
陳長安踉蹌了一下,單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圓月彎刀插在地上,支撐著他的身體。
李靜虛吞下一枚丹藥,強撐著身體走到陳長安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帶著一絲虛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