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寇莫追,小友已經做得很好了……想來此人便是老道的殺劫,萬幸小友將其斬退,救了老道一命…”
陳長安抬頭望向李靜虛,見他道袍染血,胸口有一處塌陷進去的掌印,嘴角還殘留著未擦淨的血跡,心中不禁一緊,道:
“前輩無需如此,若非前輩牽製,我也不可能斬出那一刀…況且此人盯上了我的神兵,與我亦是不死不休之局,晚輩今日既是幫助前輩,也是幫我自己。”
“這吳明來曆神秘,還有一個實力不明的主上,想來他們不會善罷甘休,前輩今日受傷頗重,還是…”
“無妨。”
李靜虛擺了擺手,輕聲道:
“那吳明並不想殺我,還想借我之力屠龍,所以老道雖然受傷嚴重,但卻未上根基,吃上幾顆療傷丹藥,修養數月便能恢複。”
陳長安聞言也鬆了口氣,李靜虛現在也算得上是他的盟友,對方傷勢無礙,對他來說也是個好消息。
陳長安略作調息,恢複了幾分力氣,便撐著身子站了起來,向李靜虛問道:
“如今吳明雖然退走,但勢必卷土重來,不知前輩有何打算?”
“我觀其手段,不像正道之人,我若離開青城山,隻怕天門之人會屠我宗門…”
李靜虛眼中閃過一抹沉肅,指尖輕撫過胸口塌陷的掌印,臉上又浮現出一抹決絕之意。
“其實老道初入青城時,所求非是長生,非是權柄。”
李靜虛望向遠處青城主峰,恍惚間似乎看到了數十年前那個一心求劍的少年,他一字一句道:
“老道當年所求的,不過是‘寧鳴而死,不默而生’八個字,當年張道陵降魔,以身為祭,今日我李靜虛自當效仿先賢。”
“若天門之人還敢再來,老道豁出身死道消,葬劍青城,也要與之同歸於儘!”
李靜虛的聲音陡然拔高,那早已跌落一旁的木劍,也似乎感應到了他的心意,儘管劍身已布滿細密的裂痕,卻仍似在呼應主人的意誌般微微震顫起來,飛入李靜虛手中。
陳長安見李靜虛目光決絕,心意已定,知道自己說的再多也無用,便語氣懇切道:
“既然前輩已經下定決心,那晚輩便不再多言…不過天門勢大,前輩或許可以差人前往武當,尋求張真人相助。”
“張真人乃武林泰鬥,修為深不可測,應也以踏足天人巔峰,青城與武當同為道門,同氣連枝,天門所圖甚大,若張真人知曉,必能助前輩一臂之力。”
李靜虛沉默片刻,指尖輕輕摩挲著木劍上的裂痕,似在權衡利弊。
良久,他才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然,道:
“便依小友所言,我會修書一封,差師弟親往武當山。”
說完此事,兩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沉重,不約而同的沉默下來。
吳明背後的那個神秘主上,雖然還未露麵,卻讓兩人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陳長安心中更是隱隱不安,這天門既然要尋找天人高手,那無崖子是否也成為了對方的目標?
如今江湖上已經許久沒有無崖子的消息了,會不會也有一個和吳明類似的天人強者,已經把無崖子強行帶走了?
正胡思亂想著,一旁的李靜虛突然輕咦一聲。
陳長安側頭順著李靜虛的視線看去,目光頓時被草廬廢墟中一抹寒光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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