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幸存者提供的證詞,以及我們從高山城分會內部收集到的信息。”
“在你擔任高山城分會會長的兩年內,至少有七起功勳歸屬不明的事件,都與你直接相關。有三位表現優異的執劍人,因為不願屈從於你,被你以各種名義邊緣化,甚至逐出分會。”
“蘇白,是其中最突出的一個。”
馬東逸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原以為父親會擺平一切。
他原以為這隻是一次簡單的例行問話。
他甚至還在幻想,如何將黑鍋甩給蘇白,然後繼續當他的大少爺。
現實卻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高山城城破,超過十五萬平民遇難,注冊執劍人和靈劍使陣亡三百餘人。”
“而你,馬會長,作為高山城的最高負責人,在防線被突破後,第一時間選擇了獨自乘坐私人飛行器逃離。”
“你拋棄了你的城市,拋棄了你的同袍,拋棄了那些信任你的民眾。”
一句句話砸在馬東逸的心頭。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眼神中充滿了驚慌。
“不......不是這樣的!”他辯解道,“當時情況危急,我......我留下也無濟於事!我是為了保存有生力量!”
“保存有生力量?”劉明遠嗤笑一聲,“你所謂有生力量,就是你自己嗎?”
畢竟如今顧雪芙下落不明,靈劍協會並不知道她去哪了。
但是馬東逸活著,是實打實的!
“馬會長,我們還掌握了你挪用分會資源,中飽私囊的證據。以及,你在異獸潮爆發初期,瞞報軍情,延誤最佳防禦時機的證據。”
馬東逸徹底癱軟在座椅上。
完了。
全完了。
車子不知何時已經停下。
車窗外,是一棟莊嚴肅穆的建築,大門上方懸掛著巨大的銀色劍盾徽章。
靈劍協會總部。
劉明遠解開安全帶:“馬會長,請吧。後續的調查,還需要你全力配合。”
馬東逸失魂落魄,被兩個製服人員“請”下了車。
沉重的鐵門在身後合攏,發出“哐當”一聲悶響,隔絕了外界的光明。
馬東逸被兩人一左一右夾著,穿過一條幽深的長廊。
廊道的壁燈散發著冷白的光,映照著他愈發蒼白的臉。
他的心跳得像一麵失控的鼓。
儘頭是一扇更加厚重的雙開木門。
推開門,一個寬闊的會議室展現在眼前。
巨大的圓形會議桌擺在中央,此刻已經坐了不少人。
馬東逸的目光第一時間就捕捉到了主位旁邊的那個身影。
他的父親。
馬父端坐在那裡,往日裡總是帶著幾分傲慢與威嚴的臉龐,此刻布滿了陰霾。
眼窩深陷,下巴緊繃,放在桌麵上的手,不斷顫抖。
僅僅一個照麵,馬東逸的心就沉了下去。
父親的樣子,不像是事情已經擺平。
圓桌旁,坐著形形色色的人。
一些穿著與劉明遠相似的製服,胸前有靈劍協會總部的徽章,神情肅穆。
另一些人則衣著各異,有的華貴,有的內斂,但無一例外,都帶著上位者的氣度。
這些是各大家族派來的代表。
其中,一個方向的幾人,看向他的目光尤其銳利。
那是方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