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的破滅,讓一旁的馬東逸陷入了更深的恐懼。
他看著一步步走近的蘇白,那張臉在他的瞳孔中不斷放大,與他死亡前看到的最後一幕重疊。
“不......不要殺我!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馬東逸涕淚橫流,跪在地上,拚命地磕頭,額頭撞擊地毯發出沉悶的聲響。
“蘇、蘇白大哥!不,蘇爺爺!我懺悔!我不該得罪您,我不該嫉妒您,我不該和顧雪芙那個賤人勾結在一起害您!我豬狗不如!我不是人!”
他語無倫次地咒罵著自己,想用最卑微的姿態換取一線生機。
“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把馬家的一切都給你!我給你當牛做馬!隻要你彆殺我......”
蘇白在他麵前站定,低頭俯視著這個已經毫無尊嚴可言的男人。
他笑了。
“現在想起來求饒了?”
“馬東逸,你還記得我剛到高山城的時候嗎?”
馬東逸的哭嚎聲戛然而止,茫然地抬起頭。
“那時候,我隻是個初出茅廬的執劍人,而你是高高在上的馬大少爺,靈劍協會的分會長。”
“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誰,你就因為嫉妒,便處處與我作對。在靈劍協會裡,你的人對我冷嘲熱諷,出城執行任務,他們就想方設法給我使絆子。”
“你還記得,第一次靈劍協會調停我們之間關係的時候嗎?”
蘇白蹲下身,與馬東逸平視。
“當時總部派來的那位前輩苦口婆心地勸說,希望我們化解恩怨。我當時想,也不是什麼深仇大恨,隻要你不再來招惹我,事情也就過去了。可你是怎麼做的?”
“你當著所有人的麵,指著我的鼻子,說我這種下等城區出身的家夥,不配在高山城靈劍協會得到獎勵,更不配與顧雪芙做搭檔。你那副嘴臉,我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
“後來呢?你發現正麵壓不倒我,就開始玩陰的。”
“你背著我,和顧雪芙勾結在一起。她假意與我親近,騙取我的信任,然後在最關鍵的時候,在你布下的陷阱裡,她背刺了我。”
“那場麵一定很精彩吧?看著我被自己最信任的靈劍使出賣,你是不是覺得很痛快?”
“不......不是的......我......”馬東逸語無倫次地辯解。
“然後,就是輿論攻勢。”
蘇白站起身,踱了兩步,“你們買通了無數水軍,到處散布謠言,說我品行不端,說我吸血顧雪芙,說我是個為了力量不擇手段的惡棍。你們把所有肮臟的罪名都扣在我的頭上,毀掉我的名聲,讓我在整個執劍人圈子裡都抬不起頭。”
“最後,你們的目的達到了。你們強行解除了我和她的契約。你們把我趕出了高山城。”
他轉過身,重新看向癱在地上的馬東逸。
“馬東逸,你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
“在你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你有過半分的懺悔嗎?沒有。”
“在我被趕出高山城,最狼狽的時候,你可曾想過放我一馬?也沒有。你隻覺得大仇得報,得意洋洋。”
“現在,死亡就在你眼前了,你想起來求饒了?想起來懺悔了?”
蘇白俯下身,湊到馬東逸的耳邊,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你不是知道錯了。你隻是知道怕了,因為你知道,你馬上又要死了。”
說完,他直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