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活命，它已經顧不上任何尊嚴，將自己最狼狽的一麵完全展露出來。
它的話語信息量巨大，沈夢言在一旁聽得有些發懵，但蕭清洛卻精準地捕捉到了關鍵點。
蘇白也挑了挑眉，他原本隻是想確認一些事情，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他終於再次開口：“你的傷，和高山城有關？”
劫煌冥狼的身體頓了一下，猩紅的眼眸中劃過一抹極深的怨毒與不甘。
它猶豫了。
這是它身為王者的恥辱，是它敗北的烙印。
它不想對任何人提起，尤其不想在自己的天敵麵前，剖開這血淋淋的傷疤。
可是，蘇白按在紅塵劍上的手指，輕輕敲擊了一下劍格。
清脆的聲響，在洞穴中格外清晰。
劫煌冥狼心臟猛地一停。
它知道，自己的性命，全在對方的一念之間。
恥辱，總比死亡要好。
經過了漫長的掙紮，它終於頹然地垂下頭，用麻木的口吻，緩緩講述起來。
“是......有關。”
“我麾下，曾有一頭血統變異的白狼。它很有野心，也很有實力，一直是我最得力的手下，也是我最大的潛在威脅。”
“高山城覆滅那一戰，我因為忌憚您的存在，行動慢了一步。而它，卻抓住了機會。”
“熔岩之厄雖然被您斬殺，但它死後逸散出的龐大能量，以及高山城城內那豐富的資源，對異獸來說，是絕對的美餐。那頭白狼......它搶在了所有異獸的前麵，吞噬了最大的一份好處。”
“等我趕到的時候，一切都晚了。它借助那股力量，突破了瓶頸，也晉升到了九階。”
一個族群，是無法容納兩個王的。
尤其，是狼群。
“後來呢？”蘇白問。
“後來......我們打了一場。”它的聲音乾澀無比，“我輸了。我的王位，我的領地，我的族群......全都被它搶走了。”
“我拚儘全力才從它的爪下逃生，躲到這個地方養傷，結果......結果又遇上了您。”
說到最後，它都有點哭腔了。
它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倒黴的獸王。
先是被天敵嚇破了膽，錯失了天大的機緣。
然後被自己的手下篡位，打成重傷，像條喪家之犬一樣四處躲藏。
好不容易找到個地方舔舐傷口，結果天敵又找上了門。
這簡直不給它留一點活路。
蘇白聽完，陷入了沉思，一時沒什麼反應。
劫煌冥狼匍匐在地，連呼吸都小心翼翼，它能感覺到，自己講述的這個故事，勾起了眼前這個男人的興趣。
這是它活下去的唯一機會。
它必須加碼。
“偉大的強者！”劫煌冥狼急切地補充道，“那頭背叛我的白狼，它現在......它現在正帶著我曾經的部眾，還有附近所有被它收服的異獸，圍攻星明城！”
這句話，蘇白立刻有了反應。
洞穴內的溫度驟然下降，一股冰冷刺骨的殺意從蘇白身上彌漫開來，遠比劫煌冥狼的領域更加純粹，更加令人窒息。
沈夢言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被這股氣息攥住了，她下意識地抓緊了蕭清洛的衣袖。
蕭清洛也是麵色一凜，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蘇白身上那股平日裡收斂得極好的力量，此刻正在躁動。
蘇白的眼神變了。
“圍攻星明城的異獸？”
“把情況說清楚。”
“我要你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