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策拉著林紫橙,走到一個角落,那裡站著一個頭發花白,正在擦拭自己短劍的老者。
“老顧。”陳策低聲打了個招呼。
被稱為老顧的男人抬起頭,看到是陳策,臉上露出一抹苦笑:“你也被請來了?”
“看來是的。”陳策直截了當地問,“什麼情況?你知道內幕嗎?”
老顧搖了搖頭,將擦拭好的短劍插回鞘中。
“不知道。我收到的信函和你估計差不多。一個無法拒絕的報酬,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還有一個神神秘秘的見麵地點。我本來也以為是單獨會麵,沒想到……是這種場麵。”
他的目光掃過全場,眼神凝重。
“把這麼多通天階聚在一起,其中還有不少死對頭。這位雇主的心,可真夠大的。他就不怕我們在這裡先打起來,把他的老巢給拆了?”
陳策的心沉了下去。連消息一向靈通的老顧都一無所知,看來今天的事情,比他預想的最壞情況還要複雜百倍。
這位雇主,到底想乾什麼?
就在這死水般的寂靜中,大廳的四角,石製的燭台毫無征兆地燃起幽綠的火焰。
火焰跳動,將每個人的影子拉得又細又長,在黑曜石地麵上交織成一片詭異的羅網。
所有人的肌肉都在瞬間繃緊,手已經搭在了自己的劍柄上。
數十道強橫的氣機在大廳內碰撞,激蕩起無形的狂風,吹動了眾人的衣角。
腳步聲響起。
從大門後那片未被照亮的黑暗中,一個佝僂的身影緩步走出。
那是一個老人,身形瘦削,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灰色研究員製服,臉上布滿了深刻的皺紋,一雙眼睛卻格外明亮,透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平靜。
他沒有攜帶任何武器,就這麼赤手空拳地走到了大廳中央,站在所有通天階強者的環伺之下,神情沒有半分變化。
陳策的瞳孔驟然一縮。
這個老人,他有印象。
高墨陶,原靈劍協會技術科首席主任,在劍技與靈能融合領域是泰山北鬥級的人物。
三十年前,他主導的神格武裝計劃曾被協會寄予厚望,認為那是人類對抗異獸的終極解決方案。
然而,計劃進行到最關鍵的階段,高墨陶卻突然叛逃。
協會後續的調查報告指出,他私下與異獸高層有接觸,竊取了協會的核心技術,出賣了人類的利益。
自那以後,高墨陶的名字就出現在了協會最高級彆的通緝令上,生死不論。
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裡見到他。
在場的其他人顯然也認出了這個曾經名動天下,如今聲名狼藉的老人。
徐滄海按在劍柄上的手青筋暴起,冷聲道:“高墨陶,你這個人類的叛徒,竟然還敢出現在我們麵前?”
他對麵的血屠卻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聲如悶雷:“徐滄海,收起你那套協會的說辭吧。”
“在場的,有幾個是真心實意為協會賣命的?彆把自己說得那麼高尚。”
“我倒是很好奇,一個能讓協會發出最高通緝令追殺了三十年都安然無恙的人,今天把我們這群人聚在這裡,到底想做什麼。”
血屠的話說出了大部分人的心聲。
他們是帝級小隊,是通天階強者,但這身份更多的是力量的證明,而非立場的捆綁。
他們信奉的是自身的劍與力量,對於靈劍協會,敬畏有,忠誠卻談不上。
高墨陶環視四周,將每個人的表情儘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