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她麵前的闖入者渾身發抖,瞳孔裡泛著詭異的青芒——那是監察使"傀儡丹"的跡象。
"你醒了?"她端起茶盞,茶煙模糊了她的表情,"說說,是誰給你的丹?"
"不......不知道......"那人突然暴起,指甲變成長長的黑刺,直取楚瑤心口。
殿外守衛剛要衝進來,楚瑤卻不躲不閃,指尖點在對方膻中穴上——那是她跟蘇婉兒學的鎖脈手法。
"傀儡丹能提升修為,卻會讓經脈扭曲。"她捏住對方手腕,摸到凸起的骨節,"你練了三個月?"
那人瞳孔驟縮,突然噴出一口黑血。
楚瑤後退半步,血珠落在青磚上滋滋作響。
她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對候在門外的宦官道:"傳趙大人來,就說......該安插的眼線,得提前了。"
而在千裡外的江湖古道,青冥子的劍挑開刺客的衣襟時,對方胸口的"血咒符"正在滲血。
那是北戎巫祭的秘術,每道符對應一名刺客的命。
"說,朝會日總攻?"他劍尖壓在對方喉結上,"誰告訴你的?"
"大......大祭司......"刺客突然笑起來,嘴角咧到耳根,"你們封了古道又如何?
九曜封魔陣?
那是騙小孩的把戲......"
青冥子反手一劍劈在他後頸。
遠處傳來各門派弟子的呼喝聲——九曜封魔陣的旗門已經立起,三條古道被封得嚴嚴實實。
他摸出懷裡的信鴿,在腿上綁了張紙條:"朝會日,總攻。"
當信鴿撲棱棱飛向京城時,林風正站在情報司的頂樓,望著柳如煙剛送來的星隕之地地圖。
窗外飄起細雪,他嗬出的白氣在窗玻璃上凝成霧,模糊了案頭的青銅鏡。
"大人。"暗衛的聲音從樓下傳來,"門外有位戴青銅儺麵的客官,說要見您。"
林風的手突然頓住。
那麵儺麵的樣式,他再熟悉不過——是少年時在書院,他和陳硯之一起刻的。
陳硯之總說,等他中了狀元,要戴著這儺麵去逛燈市,說什麼"狀元郎戴儺麵,能嚇走晦氣"。
可陳硯之三年前就死了。
死在監察使血洗禦史台的夜裡,死在他懷裡,胸口插著那把刻著"硯"字的匕首。
他慢慢起身,玄鐵虎符在腰間發燙。
樓下傳來腳步聲,很慢,很沉,像是每一步都踩在他心口上。
門被推開的瞬間,冷風卷著雪粒灌進來。
那個戴著青銅儺麵的人站在門口,身形與記憶裡的少年重疊。
儺麵的眼洞黑洞洞的,像兩口深不見底的井。
林風的喉結動了動,想問"是你嗎",卻發不出聲音。
他望著對方腰間掛著的玉牌——那是陳硯之母親留下的羊脂玉,刻著"平安"二字,他曾幫著磨過邊。
雪落在儺麵上,又滑下來。
那人抬起手,指尖撫過案頭的青銅鏡,鏡麵突然泛起幽藍光芒,映出儺麵下若隱若現的半張臉——
是陳硯之的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