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蘇婉兒大喝一聲,將玄晶石拍在最近的引靈柱上。
紅光突然扭曲著倒流,引靈柱發出刺耳的尖嘯,像有活物在裡麵撕咬。
她反手抽出銀劍,劍刃掃過第二根引靈柱——玄晶石同時爆發出藍光,紅光被撞得支離破碎。
"傀儡軍!"暗衛營的暗號從四麵八方傳來。
蘇婉兒轉頭,看見三十具青銅傀儡從營寨後方爬出來,關節處的鎖鏈撞得叮當響。
她的銀劍嗡鳴著出鞘,劍身上的龍紋突然活了,化作一道金光纏上最近的傀儡。"陣眼!"她瞥見傀儡咽喉處的靈核,腳尖點地躍起,掌心凝聚的內力如驚濤拍岸——靈核應聲而碎,三十具傀儡同時癱倒,關節處的青銅片劈裡啪啦掉了一地。
"這就是他們的底牌?"蘇婉兒甩了甩劍上的銅屑,抬頭時正看見東邊的天空泛出魚肚白。
同一時刻,京城承乾殿的暖閣裡,楚瑤捏著戶部尚書的手賬,筆尖在"軍糧"一欄重重畫了個圈:"再加三成。"她抬頭時,戶部尚書的冷汗已經浸透了中衣,"大人不是總說"國以民為本"?
現在前線的兒郎們就是國本。"她將手賬推回去,監國令在燭火下泛著幽光,"三日後我要看到糧車出城,少一袋,你就去軍前監糧。"
戶部尚書連滾帶爬地退出去時,楚瑤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
窗外飄著細雪,她裹緊狐裘走到禦花園。
壇前的香灰被風吹得亂飛,她親手點上三柱香,煙霧裡仿佛看見林風的影子——他站在雪地裡,回頭衝她笑,玉佩在胸前晃啊晃。
"百姓信我,我便能撐住這道牆。"她對著香灰輕聲說,指尖撫過監國令上的盤龍紋。
戰場的風雪比京城更猛。
林風站在被踏平的敵營中央,《乾坤訣》的內力在經脈裡翻湧如潮。
敵國主將的刀還插在他腳邊的雪地裡,刀刃上的血已經凍成了冰;神秘力量副首領的衣襟被撕開一道口,露出裡麵青黑的靈脈——那是被"乾坤逆轉"震斷的痕跡。
"收兵——"他的聲音被風卷著傳開,突然聽見頭頂傳來破空聲。
林風抬頭,看見一道黑影從陰雲裡墜下。
那人身穿墨色大氅,發間纏著血色緞帶,手裡的劍泛著暗紅的光,像淬了千年的血。
他落地時,積雪在腳下裂開蛛網般的紋路,連林風布下的"乾坤結界"都跟著震顫。
"林相果然了得。"那人開口,聲音像碎冰撞在青銅上,"但你贏了這場戰爭......"他的劍尖挑起林風的下巴,血光在劍刃上流轉,"真正的對手,才剛剛登場。"
林風盯著那柄血劍,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是龍瞳裡的熔岩氣息,混著極淡的沉水香。
他的玉佩在胸口發燙,比龍瞳出現時更甚。
"夜無塵。"他說出這個名字時,對方的瞳孔微微收縮。
夜無塵的劍突然下壓。
林風本能地運起《乾坤訣》,卻感覺周身的靈氣像被抽乾了似的。
他布下的"乾坤結界"發出刺耳的碎裂聲,幾縷暗金流光從裂縫裡鑽出來,正是龍瞳裡的顏色。
風雪更緊了。
夜無塵的大氅被吹得獵獵作響,他望著東方漸亮的天色,低笑一聲:"彆急著死,林相。"他的劍收進鞘中,轉身時留下一句話,混著風雪刺進林風耳中,"你不是想知道龍淵之主的秘密麼?
很快,你就能親眼看見了。"
林風望著他消失的方向,掌心的玉簡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他低頭,看見玉簡上的紋路全部亮了起來,組成一行新的字:"災厄醒,殺劫起,龍瞳現,命數移。"
東邊的天空,龍瞳的紅光更盛了。